宴時修主動尋求合作,警方堪稱驚喜,誰也沒想到,時蘭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醒了,並且,願意作爲誘餌引梅鳳蘭入局。那個女人太能藏,現在還不知道苟在什麼暗無天日的地方。如果按部就班去找人,勢必要花費一些力氣。

    但是有了時蘭的加入,那就不一樣了。

    同樣,對於這位雙時的夫人,保護工作也不能是一般要求。

    宴時修和總局的人聊了一個上午,最終確定了抓人方案。雖說有案件負責人的的再三保證,但是,宴時修的臉色就沒好過。明明很在意,但又不得不顧忌時蘭推測的可能。

    所以,回家以後的宴總,臉色陰沉。

    時蘭靠在沙發裏喝着奶,脣上還帶着點點奶漬。宴時修沒忍住,俯身吻住,帶走她脣上的甘甜:“故意的,嗯?”

    見他臉色好轉,時蘭這才笑:“我想着,宴叔叔去警察局商量怎麼利用我,安排我躺在病牀上,臉色能好看就怪了。但是,既然決定了,就不要逃避,直面行嗎?”

    宴時修在她身邊落座,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想到她不久後要臨產,如果那時候再來對付梅鳳蘭,那纔是危機四伏。

    “醫院那邊,警方已經過去部署了。下午我會召集雙時以及巔峯的衆人宣佈這個消息。只有將所有人都瞞着,這齣戲才演的下去。”

    時蘭伸手,摟住宴總的腰:“難爲你了,還要應付那麼多人。”

    宴時修將她擁緊,然後說:“幸好有經驗。”

    有什麼經驗?

    失去時蘭的經驗。

    大小姐聽罷,挑挑眉,仰起頭來在宴時修的喉嚨處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你這本舊賬是打算翻到下輩子?”

    宴總低頭,輕笑了一聲,繼續說:“我會護着你,不惜一切。”甚至我的命……

    ……

    誰也沒想到,巔峯和雙時會在這個時候,收到噩耗。

    徐英華身穿黑色,帶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巔峯唐澤的辦公室,沒進去,站在門口告知他:“唐副總,下午三點,宴總有事聊,你們幾個,都來吧……”

    唐澤愣了一下,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

    “徐助理,到底什麼事?”唐澤不安地問。

    徐英華低頭演戲,深吸口氣,眼睛裏竟然還閃爍哀慟:“來吧,來了就知道了。”

    唐澤預感是時蘭的事,難道睡了這麼久,還是無法挽回?

    徐英華走後,唐澤當即給孫凌以及蕭越打電話,並且通知了名流那兩兄妹,並且帶上了曹意萱,一行人急匆匆地朝着錦瀾壹號院出發。

    幾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肉眼可見的沉重。

    韓婭甚至不爭氣地哭了出來,小姑娘肩膀一抖再抖:“安藍姐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韓顥拍拍她的肩膀,誰也說不出保證的話。

    今年的雪尤爲大,再加上錦瀾壹號院裏冰冷一片,衆人下車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攏了攏襖子,然後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別墅的宴客廳。

    廳裏,開着壁爐,火焰包裹着黑炭熊熊地燒灼着,明明應該很暖,但是宴時修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被寒冽籠罩,似乎又讓有限的空間,降低了幾度。

    徐英華站在宴時修的身後,神情肅穆,不敢發出一丁半點的聲音。

    “宴總……”唐澤第一個開口,都還沒來得及落座,“大佬到底怎麼了?”

    “夫人才剛經歷了一輪搶救,現在正在危重監護室,可能……”徐英華有些說不下去,“宴總召集大家來……”

    “以後巔峯名流的時,要靠你們自己了。我讓雙時去了專業的團隊,但是,你們幾個既然是她精心挑選的人,那就繼續留在你們原來的位置吧。”宴時修有些疲憊地開口,“她好像累太久了。”

    聽到搶救兩個字,幾人的心徹底地沉了。

    “爲什麼?之前不是好好的?”蕭越和韓顥幾人不懂裏面的內情,所以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人,說昏迷就昏迷,說……

    可是唐澤和孫凌懂。

    “宴總,就真的沒辦法了嗎?醫生沒辦法,我們就去找法師,去找得道高僧……”孫凌有些哽咽,也有些失控,“我們真的不想失去大佬。”

    宴時修似乎不願意多說,從沙發起身,淡聲道,只是聲音有些縹緲,似有若無:“有空,去看看她吧,我怕……”那是最後一眼,以後都沒機會了。

    幾人眼看着宴時修出去,孫凌還想去抓宴時修的衣袖,但是卻被唐澤拽住了:“孫凌,但凡宴總有辦法,你覺得他還會跟我們說這番話嗎?”

    孫凌蹲在地上,哭了出來:“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大佬,我還有很多東西沒學會呢,我還以爲,可以學一輩子……”

    “我們……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曹意萱緊緊地揪着唐澤的衣袖說道,“我好怕她有事。”

    ……

    門外,宴時修駐足半響,片刻後,纔對徐英華說:“照原計劃進行。”

    梅鳳蘭犯案不少,所以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太過明顯的陷阱騙不過她的眼睛,所以在引蛇出洞這環裏,不能按照警方的部署來。

    警方讓宴時修將時蘭“命在旦夕”的事情昭告天下,這不明擺着讓梅鳳蘭懷疑?

    所以,這世上最大的陷阱,就是真真假假似是而非,掩蓋纔是可靠的魚餌。

    因爲宴時修在賭,如果宮麗歆和梅鳳蘭真的有關係,那麼她作爲醫生,一定會很快得知時蘭搶救的消息,並且在第一時間確認。

    一切都已經佈置妥當,只等獵物踏入這個陷阱。

    ……

    時蘭知道這一齣戲並不好演,即便是什麼都不做,只躺在牀上,也需要時刻保持警惕。

    只希望梅鳳蘭能聰明點早點上鉤,否則大佬就要當條死魚一動不動太磨人了。

    ……

    半小時後,唐澤一行人到了醫院。

    幾人腳步匆匆,順着徐英華的帶領,走到了重症病房的門口。

    但是他們不能進去,只能透過玻璃窗戶看向裏面,時蘭毫無生氣地躺在病牀上,渾身插着管子。

    安靜的病房裏,只有儀器跳動的聲音,最終,孫凌沒忍住,捂着嘴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大佬……我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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