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朝漢臣 >第一百七十二章:稷下學裏五人組
    日高懸,風清氣爽。

    稷下學裏,

    規模在四個足球場大小、泥土平整,半米高木製柵欄圍住,像羊圈似的的中央校場。

    被流民裏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

    雜七雜八的吶喊聲,在周圍迴盪着,震懾着天空飄蕩的雲。

    ……

    “揍他!打啊!”

    “穩住!”

    “給他來一手猴子偷桃!”

    “兄弟們堅持住,只要贏了這五個人,勝利就是屬於我稷下學裏的!”

    “對!田衝!就是這樣,對着他的小腹狠狠地掄!”

    “袁丁,別後退啊!汝這點本事,如何保護好家主?”

    “上!揍他丫的!”

    “李老七,汝能活下來,不會就這點本事吧?趕緊讓他們瞧瞧吾儕得厲害!”

    “馮駒,都到最後了,你小子就別留存實力了,贏了可是有一套房舍!倘若贏了,吾做媒人,把老張家那個長得水靈水靈的閨女,介紹給汝!”

    “爹爹加油!”

    ……

    司匡與蘇建沐浴着微風,神色微妙,並肩站於校場中央的高臺。

    二人皆雙手環胸,眯着眼睛,注視着下方焦灼的戰況。

    今日是稷下學裏與大漢北軍三百人的第一次較量。

    六百人,一百二十組。

    迄今爲止,比試已經花費六個時辰了。

    從最開始的一百二進六十,一直持續到如今的二進一總決賽。

    稷下學裏的六十個伍級組織。

    沒有絲毫意外,大多數都在六十進三十的時候被淘汰了。

    最終進入前八的只有一個伍。

    由稷下學裏頂尖戰力--馮駒、袁丁、田衝、李老七、趙程組成的伍。

    高臺上

    司匡凝眉,彎腰,從案几上拿起兩杯倒滿了涼開水的酒樽。

    遞過去。

    蘇建接過酒樽,在手裏捏了捏,輕輕晃了晃。放在嘴邊輕吮,潤了潤嘴脣,額頭凝出來一個倒下的“川”字。

    雖然大漢北軍在八強中,佔有絕對性的優勢,但總的來看,他們已經輸了。

    被一羣只訓練了一個多月的流民,打倒數十個伍……

    這要是傳出去……

    即使士卒不嫌丟人,他這個軍司馬,也沒地方擱這老臉。

    司匡向右斜着頭,左側光滑的脖頸露出來,指着下方的十個人,道:

    “蘇兄,君以爲,這最後一戰,孰勝孰負?”

    蘇建眉頭輕挑,沉默一會兒道:

    “不好說,雙方各有優劣。”

    他的目光放在下方正在對戰的十個人身上。

    爲了表示謙遜,首先開始誇讚稷下學裏五人組。

    “司弟手下這五人,年輕力壯,體力十足,不是我所攜這不惑之年的老兵可比。”

    蘇建的目光在田衝的身上短暫停留,淡淡的評價,

    “那臉上帶有一道紅色疤痕的壯漢,脾氣剽悍!其揮舞長矛之手段,頗爲兇猛。一擊下去,地面猛顫、鎧甲搖晃,雖手持木器,卻大有身懷精鋼利器之勢。若給他一把真正的長矛,恐怕不出十個回合,吾之屬下,必被殺穿。”

    語氣微微一頓,

    目光又落在袁丁身上。

    “而此人,雖攻擊性不強,但身手靈活,雖難傷敵,但亦難自傷。若是與匈奴作戰,其可擔任斥候、或者突圍先鋒。”

    說罷,蘇建又抿了一口水。

    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馮駒身上。

    指着,沉吟片刻,

    朗聲道:

    “正面阻敵者,非此人莫屬!”

    司匡默默的記住蘇建的中肯評價。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說不準這些意見,以後就能用到呢。

    司匡放下酒樽,指了指李老七、趙程。

    “蘇兄,最後這兩人呢?”

    “最後這二人嘛……”

    蘇建吧唧一下嘴,深吸一口氣,額頭上出現了幾絲皺痕。

    “此二人殺伐兇狠,一舉一動,皆有拼命之勢,應該經歷過生命瀕危的時刻吧?”

    這位北軍司馬,指着下方正持長矛,和一名北軍士卒你來我往、打的難解難分的趙程,

    眯着的雙眸中閃爍着耀眼的金光。

    點評道:

    “尤其是這人,雖然表情冷峻,但心中的狠勁兒比誰都厲害。吾當初奉先帝命令,跟隨太尉抵禦吳楚之亂時,曾經見過幾位這種模樣的士卒。”

    “雖行爲舉止平淡,但一旦拼命,可以一當十,甚至越戰越勇,直至戰死。此乃執行必死任務的不二人選!”

    蘇建放下酒樽,雙手交叉,垂於腹部,重重一嘆,羨慕道:

    “司弟,這樣的奇才,汝從而得來?”

    司匡笑容可掬,“流民中挖掘而來罷了。”

    “流民……竟有如此奇才?……丞相……唉。”

    蘇建嘆息連連,搖了搖頭,不多做評價,只是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以田蚡的身份地位,他這種小人物,不敢背後嚼耳根子。

    “吾稷下學裏之士已如此強悍,兄長卻依舊言勝負難說。敢問兄長,北軍士卒有何長處?”

    “哈哈哈,司弟,吾說了之後,可別灰心喪氣呀。”

    “斷然不會。”

    蘇建點頭,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指着場中那幾個屬於北軍的士卒。

    這一次,他沒有逐個點名說明,而是總體地介紹了一番。

    “我所攜大漢北軍士卒皆經歷過七國之亂,此五人之伍,已經在一起數十年,其所養成的默契,不是這羣流民可以比擬的。”

    “且此番比試,應司弟要求,三百人皆着甲上陣。木製武器觸碰鎧甲,無異於以卵擊石也!”

    “況臺下稷下學裏這五人,戰鬥至此,已與六個伍對戰過了。雖然中間休息了很長時間,但遠遠無法恢復消耗的力氣。”

    “反觀我北軍將士,雖然也參加了六組對抗,但流民戰力普遍低下、碰上的北軍同僚又不會下死手,所以,力氣還有所保留。”

    蘇建語氣稍作停頓,總結:“配合性、剩餘力氣、裝備的差異性……綜合起來,吾北軍士卒,除了因甲冑在身,缺乏機動性之外,其他的不比稷下學裏兇狠之卒差多少。”

    司匡撫手,哈哈大笑,“這麼說,兄長覺得大漢北軍贏的可能性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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