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朝漢臣 >第一百九十章:遺失的神器
    農曆六月初七

    司匡帶着馮駒、趙破奴,再一次踏入了左賢王的營帳。

    左賢王雙手合十,抵着下顎,坐在胡牀之上,凝望司匡。

    兩側的美女不知所蹤。

    中行說雙手捧着一個木質托盤,依舊站在他的左側。

    托盤被一條紅絲綢蓋住,讓人搞不懂裏面究竟賣的什麼藥。

    一進營帳,司匡便開門見山的詢問,

    “大王考慮的如何?答應吾之價格,亦或強行扣留商品?”

    揮揮手,命下人給司匡賜座,於單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毋急!價格嘛,有待商催。這幾日在吾匈奴之地喫穿可好?”

    “承蒙左賢王關心,這幾日鄙人頓頓食肉,餐餐飲酒,此行只有天上可有,令吾心情愉悅,不由得高歌起舞。”

    “哈哈哈,這就好。”於單滿意的點點頭,“吾匈奴之地幅員遼闊,在冒頓單于之後,更是橫掃東方、踏平西方、威震南方,兵強馬壯,千古未之有也。吾觀閣下乃漢人之中英雄豪傑,敢問君祖上何人,是否有意加入吾匈奴帝國,享萬世之榮光?”

    司匡起身,大大方方的抱拳,

    “大王此番話共兩處差錯,鄙人斗膽言指出。”

    “哦?”於單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目光。

    他語氣一沉,蹩腳的手勢再現,

    “請說。”

    司匡笑了笑,直言不諱,

    “冒頓單于確實爲英雄人物,其一統草原,自古以來未之有也。然,單于剛纔聲稱威震南方,吾不敢苟同。”

    中行說似笑非笑,插了一句:“君難不成忘記白登之圍、和親往事、馬邑之戰?若不威震,劉家老小爲何幾十年中,送數十位公主入匈奴和親?”

    司匡冷聲一聲,猛的一甩衣袖,辯論擲地有聲,“秦末暴政,天下苦不堪言。高祖斬白蛇起義,伸大義於天下,領百萬雄師,橫掃暴秦,蕩平西楚,重統殘破不堪的華夏之地。”

    他眼神堅定,與於單直視,

    “戰爭結束,國破民窮,無良馬軍械可用。冒頓單于審時度勢,領精騎四十萬入侵吾華夏大地,高祖無奈,只得領殘兵三十三萬北上抵禦。以少御多,以弱御強,然高祖依舊將匈奴逐出漢家大地!”

    瞥了一眼中行說,他譏諷一聲,

    “臥薪嚐膽之故事汝忘了不成?如今七十年已過,大漢已非昔日之大漢,匈奴亦非昔日之匈奴。二者一旦爆發戰爭,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小子,吾……”

    “住口,汝這叛徒!”

    不等中行說說完,司匡耷拉着臉,一口打斷他的話,

    “昔日白登之圍,淮陰侯韓信不曾參與,而如今漢匈交手,望爾等做好準備。”

    左賢王臉色陰沉,

    “此話何解?”

    “據吾所知,匡章之後已經出世,陛下十分器重,封其爲匡人,欲令其訓練趙騎士,準備橫掃大漠之匈奴。”

    司匡開始了自賣自誇,想把重點重新引到匈奴東進與西出的問題上,

    “若匡人率領趙騎士,揮劍北向,敢問單于如何抵擋,如何保證吾在匈奴享受萬世之榮光!”

    “哼!小子,汝少嚇吾,匡章?呵,沒聽說過。吾只知曉武安君之後隴西李氏李廣。吾與之交手數次,依舊未見其厲害之處,更何況碌碌無名之輩?”左賢王哈哈一笑。

    你笑我也笑。

    司匡跟着左賢王一起笑,同時說道:

    “看來於單對我大漢的歷史認知還不夠啊。”

    “認知不夠?”

    左賢王眉頭一皺,心中充滿疑惑,他扭頭看了一眼中行說,期待這位匈奴智囊給自己解答疑惑。

    忽然沉吟,

    “中行說,汝臉色爲何如此難看?”

    “小子,汝說的是真的?”中行說臉色突然驚變,面目可憎,聲音起高調,破口大罵,“該死!細作爲何沒有傳回如此關鍵的情報!”

    作爲燕趙之地的人,他可是很清楚姓匡章意味着什麼。

    十萬兵力,五十天就打到了燕國的國都。

    魔鬼一般的存在!

    雖然最後其被百姓逼退了,但是給燕人留下的恐懼,不弱於坑殺臨國四十萬士卒的人屠白起。

    老一輩曾經的恐懼,至今還在燕地百姓之間蔓延,一提到匡章,大家都神情驚慌,精神恍惚,如同天要塌了似的。

    左賢王不悅,再一次詢問:“中行說,到底怎麼了?”

    深吸一口氣,怒氣衝衝的瞪了一眼司匡,他捧着托盤,彎腰低頭,彙報道:“啓稟大王,剛纔此子所言匡章,乃百年前,漢家齊國諸子百家之一……”

    “此人與李牧相比,孰強孰弱?”左賢王繼續詢問。

    作爲匈奴之人,他只關心臨近國家的名將。

    至於齊?

    關匈奴屁事?

    作爲“熟讀”漢人書籍的匈奴高層,他對李牧的瞭解最深。

    中行說眼睛的餘光看着似笑非笑的司匡,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如果真的是匡章之後,麻煩絕對不弱於李廣。

    他連忙拱手,對於單彙報:

    “請左賢王即刻對鮮卑等向漢人提供馬種的國家用兵!若此子所言非虛,吾匈奴將迎來百年之變局!”

    “汝講了半天,本王一句也沒聽懂!”

    “大王,百年之前趙國武安君李牧死於武成候王翦之手,而王翦成名之前,乃秦國武安君白起手下一將耳!而白起……世稱殺神,據說成爲秦大將之前,曾經在函谷關領導軍隊抵擋匡章之進攻。”

    頓了頓,

    道:“那場函谷關守衛戰,大秦敗了。而且是慘敗,被迫求和。”

    不知爲何,中行說突然感覺口乾舌燥,臉色陰晴不定。

    如果大漢攻入大漠,橫掃草原,那麼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自己!

    他不敢怠慢,急忙的請奏,

    “若匡章之後真的現於世間,其帶來的壓力,不亞於隴西李廣!”

    “吾匈奴危矣!”

    “爲今之計,只有阻止漢朝培育出良馬,趙騎士不存,吾匈奴勇士尚可與之一戰,如果不然,恐大漠重現慘遭屠殺之舉動!”

    中行說怕了!

    他真的怕了!

    自從背叛大漢之後,他活的一直很滋潤,直到今天聽到這個定會令他日後寢食難安的消息。

    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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