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四五進的大院子,那些都是不知道積累了多少代的大世家纔有得待遇,其他官員要麼功績很大、位高權重的得了上面的賞賜,要麼在油水衙門得了不少孝敬錢,或者是家裏有經商的近親。
因着京都物價貴,人際來往頗費錢,多數官員甚至買不起宅子,居住在朝廷轄管用來外租的官舍裏。
而這官舍規格也有所不同,霍家租住的是最便宜四個單間。
一個向陽套間,裏面是霍父霍母帶着霍小妹住,外面一間當堂屋待客用;隔壁敞亮的單間則是霍尚傑跟祝佳藝的,對面低矮狹窄的兩間則是大房二房的。
如此一個月還要五百五十文錢,在矮房前他們壘了個竈臺,又得多交十文錢。
祝佳藝邊走邊感嘆,這不就類似於年代文裏的筒子樓嗎?
時不時有婆子或媳婦探頭笑着八卦詢問幾句,霍尚傑很耐心有禮地喊了人回道:“前頭衚衕空出一個套間,我們夫妻倆搬過去,正好給家裏的孩子們騰出房子……”
這段時間她們可沒少瞧霍家的笑話,心裏揣着明白,嘴上卻打趣道:“霍大人跟霍夫人感情可真好,結婚都一年了,還想着過小兩口的日子……”
“婆媳、姑嫂和妯娌之間都會有些摩擦,遠香近臭,隔了一個衚衕,一家人感情說不定還熱乎了呢。”
霍尚傑面上帶着淡淡笑意,點點頭沒再回話,扛着箱子跟在倆哥哥後面,行走得仍舊矯健,哪裏像是文官羸弱嬌貴。
“我看霍大人丟官都是小事,別被這糟心媳婦給坑了九族……”
祝佳藝心裏一梗,洗白之路任重而道遠吶!
新家跟霍父霍母的房子是一個格局,裏屋只有一張很簡陋的木板牀,外間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門口留着上一任房客用青磚搭建的小竈間,堪堪能轉個身。
霍大霍二把箱子靠着裏屋的牆橫着摞起來,然後抹了把汗又跑了兩趟。
祝佳藝半分鐘不到便將家裏轉悠了一遍。
這兒明顯已經被打掃過,牀上沒有一點灰塵,她慢吞吞地打開箱子,取出被褥將牀鋪好。
見天色還早祝佳藝便跟霍尚傑說了句:“我去買點常用品來。”
後者面無表情地看向她,剛要從腰間掏銀子,手一頓收回來,淡淡地道:“缺少什麼你說,我去買。”
祝佳藝也沒跟他客氣,掰着手說:“我們搬出來了,得開火做飯吧?所以要買口鐵鍋,買個燉罐,碗碟盤筷勺,油鹽醬醋花椒辣椒,柴火……”
霍尚傑忍不住陰沉着臉:“衙門離家裏有段距離,我早出晚歸,中午還不在家裏喫飯。
嫂子會將飯送過來,如果你不喜歡就託她去街上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