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這個死丫頭必須聽到,必須!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要相信你的心……明白嗎?要相信你的心!”喬瑞林語氣着急的提醒着。

    可是紅頌安卻越發的煩躁難受,因爲不只是喬瑞林發生了變化,周圍的其他東西也都跟着變了。

    那河水變成了無數條毒蛇,他們就纏繞着紅頌安。

    他們跟喬瑞林一樣,彷彿是帶着殺氣,要隨時殺了她。

    紅頌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是走不出這種恐懼,她想要咒罵自己,責罰自己,但是結果呢?

    結果依舊是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始終是躲不過這些的嗎?

    這樣想了想,紅頌安真的都有些絕望了。

    就在喬瑞林也沒有辦法幫紅頌安的時候,忽然有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虛妄,若能見諸相非相,當知虛非真虛。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是幻也,造物之所始,陰陽之所變者,謂之生,謂之死,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了悟有無,參透虛實,自然遨遊天地宇宙,無所阻礙。是謂大幻之道也。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男人的聲音很動聽,如同滌盪世間的梵音一般,讓所有人都跟着心神寧靜。

    本來還有些崩潰的紅頌安,聽到這個聲音,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

    隨後擡起頭,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切。

    是一個穿着僧袍的男人。

    這個男人手腕上帶着一串檀香佛珠,那雙眸子裏帶着悲天憫人的光芒,讓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個……你是誰?”紅頌安呆呆的發出了疑問。

    男人勾了勾脣,蹲下來,眼神溫柔的說:“安安……我是你師父,你還記得嗎?”

    說完,男人伸出了一隻手,先抓住了喬瑞林的衣服,將喬瑞林從水中拉了出來。

    隨後他又跳進水裏,扶着紅頌安,看着紅頌安上岸,然後才說:“安安,這些全部是幻象。你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被幻象操控,要相信你的本心。”

    紅頌安皺着眉頭,也不免開口問:“那些是幻象,那你呢?你是什麼人?爲什麼他們沒有跟我說過,你就是我師傅呢?”

    紅袖甚至霍小玲他們都沒有提過她會有師父。

    她一直以爲她在紅家接受的是紅家人的教育。

    而男人將紅頌安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對着不遠處的紅黛黛鞠躬,幽幽的說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而紅黛黛看到這些,忽然就起身,徑直的走了。

    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好像是在生氣……

    但也好像有其他事。

    這讓紅頌安有些看不懂紅黛黛了。

    可是喬瑞林卻對紅黛黛充滿了防備,他告訴自己,如果不是這個紅黛黛,自己剛纔不可能掉進水裏。

    而他沒有掉進水裏的話,也就不會讓紅頌安他們看到那些幻境虛像了。

    所以……有些事是很奇怪的。

    紅頌安沒有懷疑紅黛黛,現在反而是對眼前這個僧人模樣的男人產生了興趣。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說:“我失憶了,所以我不記得我有過你這樣的師父。”

    男人點頭,“當年我爲你預測過,你確實會有失憶這個劫難。如今你回來……就像是蝴蝶的翅膀,震顫了一下,讓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紅頌安怔了一怔,她是完全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預測到那麼多。

    紅頌安猶豫了一下,又說:“那您現在過來是……”

    “我本不想沾染紅塵的事,但沒辦法,你既然回來。作爲師父,我只能幫你一把。否則你一個孩子,會被豺狼虎豹給吞了。”男人道。

    喬瑞林原本是對這種高嶺之花很有怨氣的,可是看到眼前的人,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就是有種這個高嶺之花明顯跟之前不同的感覺。

    而且,別的高嶺之花說什麼禪語之類的,他會覺得人家裝,但眼前這個不是裝,反而帶着一種說不上的真誠之感。

    這是喬瑞林有些意外的。

    他就是隨口一問:“那師父,你看着年紀也不大啊,三十歲有嗎?”

    劍眉星目,皮膚又那麼好,說是一個年紀大的,他也不相信啊。

    男子淺淺一笑,就如同拈花一笑的佛祖一般,不緊不慢的說:“在下如今已經六十有餘。”

    “咳咳咳……你……你再說一遍,你現在多大?”喬瑞林被震驚到了。

    就眼前的人像是六十歲的嗎?

    這皮膚比他還好呢!

    男子點頭,“我六十有餘,只不過我的家族擅長的便是保養之術。所以我這個年紀,看起來與你一般無二。”

    喬瑞林嘴角微抽,哪裏是看起來跟他一般無二啊,這明顯是比他要好的好嗎?

    他也算是服氣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個男人這麼變態,六十多歲,看起來跟他差不多。

    幸好這個是修佛的,不然多少女人要被禍害啊。

    包括紅頌安,都要被這樣狀態的人吸引吧。

    “那……你說你是我師父,請問你又是誰?”紅頌安依舊是防備的問着。

    剛纔的幻境讓她對這些人是充滿了懷疑,她不敢輕易再相信自己看到,自己遇到的一切了。

    想要知道答案,必須要仔細的去調查,否則……她都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死在這些人的手裏。

    男子勾了勾脣,眼神慈祥的說:“你師父我啊……叫做不知所謂。”

    “咳咳咳……”喬瑞林原本在等對方說出一個特別牛逼,特別高嶺之花清冷的名字,誰知道對方說了一句不知所謂。

    這是開玩笑的名字吧。

    誰家好端端的一個人會叫這樣的名字?

    紅頌安夜覺得這像是假的,忍不住說:“師父,你不想說名字我能理解,但你說你叫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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