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前的發稍微長了些,半遮擋了墨色的眸子。
縱使坐在輪椅上,此時此刻矮了齊遠一截,但是那一身清冷孤傲的氣質,就讓站着的人莫名退縮。
齊遠最討厭這幅樣子的沈澤晉。
明明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土包子。
齊遠惡意的低下頭,恥笑一聲,一手拽住了少年的衣領。
“沈澤晉,你不過是白家養的一條狗罷了,你以爲我不知道,這腿,是白家人打斷的吧。”
“所以,沈澤晉,你瞧瞧,你連狗都不如,至少主子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賞狗一根骨頭。”
齊遠早先不知道沈澤晉的身份。
那會兒帶沈澤晉來辦理入學的是白先生身邊的祕書。
此後上學放學都是沈澤晉一人來來往往。
大家都只以爲沈澤晉家境不好。
誰知道。
那還是白家的一個後院的園工說的。
說沈澤晉啊,被白家的夫人,關在後院的籠子裏。
齊遠笑的惡意。
少年擡頭。
那雙眸子如墨。
平靜的背後蔓延的波濤起伏。
十四歲的少年骨子裏不少的自尊與骨氣。
沈澤晉也有。
如鷹的眸子看向齊遠的那一刻,齊遠差點被嚇到。
隨即齊遠嫌棄的嗤笑。
“瞧瞧這什麼眼神,果然是養的一條狗。”
他同後面的一羣少年相互笑着。
四周嘲諷聲不斷。
沈澤晉握緊了拳,腿下沒有力氣,那羣人早在齊遠拽住少年衣領的時候就控制住了少年。
“你想做什麼?”
沈澤晉眸子暗沉,嗓音冷的厲害。
“做什麼?”
“喊聲爺爺,我錯了,我就放過你,怎麼樣,沒爲難你吧。”
最主要的還是,沈澤晉沒什麼背景。
白家養的狗?
白家可未來看過沈澤晉一眼。
所以不過是一隻不討喜的狗罷了。
齊遠並不擔心。
一旁的少年踹了輪椅一腳。
“齊哥讓你喊呢,沒聽懂話是不是。”
沈澤晉面色低沉,拳頭握緊,目光掃了一眼遠處被避開的監控。
面前的黃毛少年還在嚷嚷着,沈澤晉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輪椅,掌心裏,是短短的刀片。
他眸子落在對方的身上。
脣角微微下抿。
沈澤晉學過自保,年幼的時候就懂得了唯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
但是他很少出手,因爲出了事,最後承擔後果的,只有他這樣一無所有的人。
“哥哥。”一聲驚呼,打斷了少年的不好的回憶。
所有人隨着這聲音看去。
從車上跑下來的少女一襲純白的裙子,皮膚因爲長年不見光而過分的瓷白,嬌小的聖子。杏眸含着霧氣,看呆了在場的人。
白芙小跑着到了沈澤晉的面前。
她捂着胸口,微微的喘息。
淺色的眸子緊張的看向少年。
“哥哥,我來接你了。”
她揚起脣,笑容綻放的那一刻彷彿自帶光明。
白芙擋在沈澤晉前面,回頭看向前面一羣穿着古怪的少年們。
“你們不能欺負我哥哥。”
“你們,你們要道歉。”
嬌弱的公主,明明嗓音都帶着顫抖,偏生固執的擋在少年前面。
那雙漂亮的眸子帶着霧氣。
齊遠呆了。
後面跟着齊遠的少年也都驚呆了。
跟過來的司機已經快要被嚇到了,方纔白芙跑出去的那一刻,司機連忙跟了過來,小公主若是出了事,大家都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