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晉闔了闔眸子。
蠢貨。
他想。
少年睜開眼，握住了少女的手。
“別費心思了，沒有用的。”沒人比他更瞭解這腿傷了。
身旁的少女不動了。
四周安靜的厲害。
許久。
沈澤晉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
有些無奈，還有不知名情緒的煩躁。
“哭什麼？”
昏暗中少年沒有掩飾自己。
那一瞬間的恨意不假。
廢物，殘廢……
這些日子聽夠了習慣了。
可是並不代表就真的無所謂了。
他話音落的時候，少女靠過來抱住了他。
少年身子僵住。
“哥哥，會好的，真的，會好的，如果一天好不起來，我就來做哥哥的腿，如果永遠，永遠都不能好，我就將我的腿換給哥哥。”
少女哭的悲傷，淚水打溼了少年的衣襟。
溫熱溼透了少年的衣服。
落在了少年的心上。
溫熱的，不同以往的莫名情緒。
微不可察的顫抖。
沈澤晉沒有說話。
只聽到少女斷斷續續的哽咽。
“哥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哥哥，我，我知道，是媽媽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一方是母親。
一方是哥哥。
世間總有多事情難兩難全。
雨夜裏。
少女悲傷的氣息蔓延開。
充斥着絕望。
黑暗中少年眸子輕顫，似乎有些迷茫。
或許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
他本應該高興，本應該更殘忍的告訴她，永遠不會，這雙腿不會好了，他也永遠恨她們。
暮色籠罩整個世界。
精緻的城堡在寒光下顯得越發清冷。
白先生和杜薇女士一如既往的不在。
偌大的城堡，空蕩蕩的冷寂。
黑暗中相擁的少年少女。
沈澤晉伸出手，輕輕的抱住懷中嬌弱的姑娘。
他是不明白的。
不明白懷裏哭的像是要死掉的姑娘。
在沈澤晉的世界裏。
一次次被拋棄已然習慣了。
偏生眼前的姑娘又蠢又傻。
哭的好像世界都要奔潰了。
少年揚了揚脣。
低聲道。
“如果，我讓你選擇呢？蓮蓮，你選擇你媽媽，還是選我。”
系統空間裏的青團簡直要罵人了。
你以爲你是誰啊？
這種你媽和我一起掉河裏，你救誰的問題也輪不到你問好嗎？
少女愣了愣。
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少年。
“可，可不可以都選啊？”
沈澤晉嗤笑一聲。
有些嘲諷。
伸手捏了捏少女的鼻子。
“蓮蓮，做人不能太貪心。”
少女秀氣的眉子都要擰到一起了。
沈澤晉沒有強求。
他嗓音有些輕，卻出乎預料的有些歡快。
“別想了，快睡吧。”
至於那個問題。
沈澤晉想到了更好的報復方式。
杜薇不是在乎眼前的小東西嗎？
如果搶過來呢？
殺人誅心，一定，比死更憤怒，更難過吧。
他忽略了別的情緒。
閉上眸子。
只是懷裏的姑娘突然想起什麼。
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少年的衣袖。
“那哥哥，你可以喜歡蓮蓮嗎？只喜歡蓮蓮一個人。”
沈澤晉被氣到了。
他拉住少女亂動的手。
咬牙道。
“得寸進尺。”
白芙不知道得寸進尺是什麼。
只是青團替她翻譯了。
青團顯然很生氣。
白芙心情很好。
因爲。
哥哥並沒有拒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