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瘦的厲害。
顯然可見的骨頭，傅辭抱起來的時候都怕白芙碎了。
最後的時候，白芙不願意待在醫院了。
她求着傅辭帶她出去，死在外面，也不要就這樣死在醫院裏。
“阿辭，你答應我好不好。”
“蓮蓮，聽話，等我們好起來了再離開，到時候我帶你去各個地方玩，現在不行。”
傅辭不願意承認，他的姑娘馬上就要死了。
總會想到辦法的。
他一定會救白芙的。
白芙垂眸，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拽着傅辭的衣袖擡頭。
“阿辭，我好不了了，我現在只想去很多地方，阿辭，你以前總說，會帶我出去玩，我真的很高興，可是現在我沒有時間了，阿辭，我不想到最後死在這裏。”
傅辭記得啊。
可是那個時候的傅辭不愛白芙。
他只覺得是一個實驗品罷了，所有的承諾做不得數，也沒有必要太過於認真。
他嗓音微啞，對上她的目光，到底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白芙滿意了。
大抵誰也沒有想到。
傅辭要突然帶着白芙離開，他不顧傅家的勸阻。
縱使外面多的是敵人，也要帶她出去。
老夫人那一天叫去了傅辭。
給了他一對兒鐲子。
“這是當初送給你母親的，她不在了，我就給你留着，只等着哪一天留給你的妻子。”
“阿辭，你自小是我看着長大的，旁的我不多說，如果你真的後悔了，剩下的時間，對她好些。”
傅辭點了頭。
最後向着老夫人說了聲抱歉。
傅辭將鐲子親手爲白芙帶上，瓷白的腕上青色的玉鐲，頗有些溫婉的氣質。
傅辭帶着白芙離開了傅家。
他們像在小鎮上時候一樣，如同最普通的戀人，每天去看一處風景。
每天爲她講不曾聽過的故事。
她瘦的嚇人，逐漸的喫不下喝不下，不敢吹一絲的風。
於是那些景，換成圖片，每天拿給她看。
這是傅辭最無可奈何的時候，哪怕求神拜佛，哪怕循經聞法，也改變不了，白芙一日日枯萎。
最後的那一天。
白芙要看太陽。
他將她推到院子裏。
陽光正好。
白芙像是迴光返照，神采奕奕的同他說笑。
到最後。
她拉着他的衣袖。
嗓音哽咽。
“阿辭，你還愛不愛我。”
“我醜了，不好看了，快要死了，死了會變成屍體，爛成泥，你還愛不愛我？”
他抱住她，無聲落淚。
“蓮蓮，阿辭一直愛你。”
只是到底晚了些。
沒有將欠下的還清。
白芙笑了。
她問。
“都說摯愛要同生共死，阿辭，我捨不得你，你陪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她漂亮的眸子看着他。
澄澈無辜。
傅辭怔了怔。
隨即笑了。
他說:“好。”
他怎麼捨得她，一個人面對生死。
漂亮的匕首被白芙遞到傅辭手裏。
“阿辭，你配我一起好不好。”
傅辭握着匕首。
擡眸看向白芙。
他的的姑娘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她的死亡因他而起。
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問清楚的必要了。
他反拿着匕首。
刺入自己的心臟。
染滿鮮血的手指去觸碰她。
白芙一直含着笑意。
“蓮蓮，對不起。”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