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起紗幔。
穿着簡陋的胡女赤腳跳着妖嬈的舞。
酒香伴隨着脂粉的氣息。
彌散在大殿裏。
白芙被拉着進去,她低呼一聲,喫痛的擡眸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放開我。”
“閉嘴,吵死了。”男人呵斥一聲,絲竹樂器聲音瞬間沒了。
大殿裏的樂師紛紛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白芙咬了咬脣。
見此情景,也帶着幾分畏懼,她雖是公主,可也因爲被寵着,一直過得安逸,何曾見過這幅場面。
男人一句話。
下面便戰戰兢兢。
足以說明這人就是個大魔頭。
“行了,都滾出去吧。”男人冷嗤一聲,他斜靠在椅子上,冷眼瞧着這些人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白芙挪了挪腳步。
下一刻男人的目光就撇了過來。
“我有叫你動嗎?”
白芙回頭。
“你不是說讓我們都滾出去。”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你說說,梵寂是從哪兒撿到你這樣蠢的小東西的。”
白芙面色青了青,雖然畏懼,還是咬牙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她可是堂堂小公主。
自小學習詩詞歌賦,中原出了名的才女,可不是蠢貨。
被罵了,男人倒也沒有惱怒,只是笑着看着白芙。
“你不蠢嗎?”
“能跟着梵寂回來,你可不就是最蠢的那個。”
這人言語中顯然極其討厭梵寂。
白芙也明白了。
這顯然是梵寂的對家了。
“梵寂是最好的。”白芙話音落,就聽到男人的笑聲。
彷彿笑她不自量力一般。
白芙瞬間覺得她方纔宣誓一樣的話蠢爆了。
她微微紅了臉,卻也不認輸。
“你不要不承認,大家都喜歡梵寂,在我們那兒,梵寂最受歡迎了,我沒有想到來到這裏,他更受這裏的歡迎,當然,梵寂這麼優秀,也是應該的。”
白芙撇了一眼男人。
一臉你就嫉妒吧的神色。
帶着面具的男人一瞬間沉默下來,卻不是那種嫉妒的眼神。
他垂下眸子,染上一抹冷意。
“是嗎?”
白芙咬牙。
“當然。”
男人看向白芙,在冷漠之後又笑起來。
“所以說,你們蠢啊。”
“你這分明就是嫉妒,嫉妒梵寂比你受歡迎吧。”
男人支着下頜,懶洋洋的看着叫囂的白芙。
“你繼續,總歸若是梵寂找不到你,你說話的機會也就不多了。”
白芙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她瞪着男人。
這還是人嗎?
天色暗了。
梵寂還沒有出現。
但是白芙餓了。
她忍着,捂住肚子,空蕩蕩的大殿裏,響起肚子的叫聲。
白芙尷尬極了。
羞惱的捂着臉。
掩耳盜鈴般的模樣讓男人多瞧了一眼。
男人眼裏染上笑意,將一旁的盤子放到白芙身旁。
“先喫些吧,別等着梵寂找到你之前,給餓死了,那你就可再也見不到他了。”
白芙本來打斷堅決不喫,這人壞的很,下沒下毒還說不定。
彷彿知道白芙心中所想,男人姿態閒適。
語氣不屑。
那副輕蔑的怒意氣到了白芙。
她本着不倫怎麼樣,也要自己過得舒坦,吃了顆果子。
很甜。
大抵是每日溫差的緣故,這裏的瓜果都要比旁的地方更甜一些。
她咬了一口,甜進了心裏,情不自禁的眯上眼睛,揚了揚脣。
梵寂來的也算是快。
還帶着不少的人。
這些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大殿。
白芙瞧見了梵寂,眼睛一亮,站起來就要撲過去,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了衣領。
“跑什麼,讓你跑了嗎?”
站在衆人前面的梵寂,還穿着敦煌城大祭司的禮服,濃墨的顏色,領口的地方是金色的騰圖,蔓延開來,交織着紅色的彼岸花,象徵着重生和死亡。
他負手而立,氣質清冷華貴。
微微凝眉,也不失謫仙的姿態。
“城主何故要劫持我的客人。”
白芙還因爲那一聲城主詫異,就聽到梵寂最後的那一聲客人。
她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可以隨便的說出來。
但這一句客人,未免太過於冷淡了些。
在這敦煌城,住在這裏,被尊稱一聲城主,也就是城主大人,公子淵了。
公子淵是先城主的小兒子,本不在城主繼位的候選人裏面,偏生這場城主之爭廝殺慘烈。
公子淵的其他兄弟姐妹紛紛隕落,只剩下公子淵成功當上城主。
公子淵坐上城主之位,性子閒散,大權在大祭司梵寂手裏,他這個城主,反倒是可有可無了。
公子淵鬆開了白芙。
起身走向梵寂。
在距離一尺的時候停下來。
“梵寂,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還帶這麼多人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大祭司現在就準備篡位了。”
公子淵不等梵寂開口,笑道。
“她是你的客人,就不允許我請她來我這殿裏坐坐了?我們方纔還在打賭玩呢,就說你什麼時候能找過來,不信你可以問小丫頭啊。”
“你怎麼能……”白芙瞪着眼睛,錯愕的看向不要臉的公子淵。
也是,帶着面具,還要臉做什麼。
公子淵完全不在乎。
顛倒黑白一點都不臉紅。
偏生公子淵倒也真的沒對白芙做些什麼。
還給白芙吃了這裏的果子。
梵寂行了個禮。
“既然如此,那臣就告退了。”
梵寂看了眼公子淵,帶着白芙一起離開。
白芙跟在梵寂的身後小跑着。
遠離了那座奢華的大殿。
梵寂才停下腳步回頭。
跟來的人都退了下去。
梵寂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抱住白芙。
“別怕,現在沒事了。”
“寂,我不怕,你都不知道,你來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那個人說你不來就殺了我。”
白芙仰頭。
“他真的是城主嗎?怎麼一點兒都不像。”
到更像是個野匪。
“他就是城主,不過你別擔心,以後我派人護着你,他就不會輕易帶你離開了。”
“他爲什麼非要帶我走啊。”
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愛好。
這個問題,梵寂也無法解釋。
白芙想了想,還是覺得,大概是因爲嫉妒。
遮着臉,可能長得不好看。
那麼討厭梵寂,大抵就是男人的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