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你只有這樣,才安分些。”他顯然並不信她。

    沈慕這個人看似溫和,卻也足夠冷漠。

    他可以冷眼看着白芙不喫不喝,隨後將人拉着捏着下巴灌進去。

    縱使懷中的少年掙扎,哭泣,目光冷淡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沈君澤離開之前。

    帶了一隻兔子來見了帝王。

    “這是太子的?”帝王坐在書案前,目光落在沈君澤身上。

    沈君澤神色鎮定。

    “是的,皇上,這是太子殿下在宮外養的,臣馬上要離開皇城前往西北,將這隻兔子送回來,如果皇上見了太子,就將兔子還給他。”

    沈君澤到底掩蓋了這兔子是葉瀾送給白芙的事實。

    憑藉那天看到的畫面,他當然已經明白了帝王對白芙的心思。

    只怕這一次生氣的主要原因也是白芙跟着葉瀾跑了。

    沈暮放下手中的筆,繞過書案過來從沈君澤手中接過兔子,他一手抱着兔子,姿態還算溫和,目光從兔子身上轉向沈君澤。

    “日後管好西北那個地方。”

    “是,皇上。”

    沈君澤低頭應道。

    隨即就聽到帝王繼續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心儀的女子,無論家室,只要你喜歡,便成婚吧。”

    他說的時候並不是在同沈君澤商量,而是命令。

    沈君澤垂眸,眼底暗了暗。

    “皇上,西北尚未平定,臣暫且無心成婚。”

    “無心不是理由,儘快尋吧,若是你無心,那麼朕便爲你找一個。”

    沈暮說完,轉身不再理會沈君澤。

    沈君澤行了禮,才轉身離開。

    他出門的時候就聽到後面的聲音。

    “今日便出發吧,西北的百姓還在等你。”

    “是,皇上。”

    沈君澤無法拒絕。

    或許沈暮已經察覺出來了什麼。

    沈君澤跟着沈暮長大,從未敢小瞧這個人,沈暮聰慧若妖,很多時候,到到了讓人畏懼的地步。

    白芙很快就見到了葉白兔子。

    沈暮將兔子抱給她的時候,白芙還真的詫異了一下。

    不爲別的。

    她還以爲小葉白,已經犧牲了呢。

    那一天實在驚險,到不想存貨的將馬車送了回去,連帶着車上的兔子。

    最後到了沈君澤的手裏。

    沈君澤將兔子還給了白芙。

    到底是葉瀾送給她最後一件東西了,白芙很是高興。

    在許久未曾笑過之後,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來。

    沈暮低眸瞧她。

    突然說了一聲:“你待它倒是不一樣。”

    “讓朕都有些嫉妒了。”

    白芙慌張的看向男人,而沈暮俯身,摸了摸白芙懷中的兔子。

    “很漂亮的兔子,阿芙給它起什麼名字?”

    白芙猶豫了一下。

    開口道:“小白,它叫小白。”

    若是說葉白,自然會被沈暮發現這和葉瀾期間的關係。

    沈暮目光柔和,聽了這個名字揚了揚脣。

    “倒是同你一樣了。”

    此後白芙每天都帶着小白。

    被關在寢殿裏,不能出去,時間久了習慣了,好像也沒了太大的情緒。

    白芙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小白身上。

    同白芙不一樣。

    小白總是要出去的,雖然被關在籠子裏,也要曬曬太陽,否則一天就會無精打采,懨懨的喫不下青菜。

    於是白芙吩咐宮女帶着小兔子白日裏出去玩。

    等着小白玩夠了,再帶回來。

    沈君澤也沒了消息,那一次那句帶她離開彷彿還是昨日,只是留了一句空言。

    而白芙並未當真。

    “皇叔真要我寫,我現如今還在行宮,怎麼能……”還未說完。

    就被對面的男人打斷。

    沈暮將奏摺遞給白芙。

    “寫吧,你同皇叔字跡相似,那些人看不出來的。”

    可他倒也放心。

    於是白芙將目光落在奏摺上。

    “朝廷每年將千萬兩銀子給了淮西,爲何那裏還是年年上奏百姓餓死衆多。”

    白芙將疑惑說出來。

    就見對面的男人擡眸。

    “那地方連年乾旱,說是一不小心,便是顆粒無收,一年如是,兩年也是如此,坐喫山空,已是苦寒之地。”

    地方官員說是如此。

    倒是沒有一個提出來解決的辦法的。

    沈暮語氣平靜。

    白芙不認爲沈暮就會任由着那些人爲所欲爲什麼都不做,像冤大頭一樣年年給錢。

    她將奏摺放下。

    “皇叔打算如何處置那些人?”

    “阿芙想怎麼辦?”男人將問題轉回來。

    白芙擰了檸眉。

    “自然是下派官員調查真僞,若是那地方連年如此,自是不適合人常住。”

    “若是假的,必當剷除禍害。”

    沈暮輕笑。

    “我們阿芙,會是一個好太子。”

    可他還是在笑她幼稚。

    白芙自然知道,若是真的好辦,沈暮絕對不會忍到現在。

    淮西那邊曾經去的官員,都是沈暮的舊部。

    那些人跟着沈暮多年的同時也更多的知道沈暮的事兒。

    只是那些人到底還是沒明白。

    帝王早不是當年那個江北王。

    當真生氣了,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

    沈暮要聽。

    白芙便說與他聽。

    至於說者有沒有認真,而聽者有沒有信,那就都是另外的事兒了。

    被關了許久之後。

    某一天許是沈暮心情好了。

    還真的放了白芙。

    腳腕上的金鍊子去掉了,上面落下了淡淡的紅痕。

    沈暮一點點將藥膏塗抹在白芙的腳腕上。

    帝王蹲下身,將一隻玉足捧在掌心,當真是無上的恩寵了。

    紅痕褪去,沈暮最後一次瞧完,白芙收回腿,就瞧見了腳腕上多出來的東西。

    紅色的玉鐲,上面繫着漂亮的鈴鐺,白芙一動,它便晃動一下。

    白芙凝眉,伸手去取,卻怎麼也去不掉。

    她擡眸。

    面上染上韞色。

    連平日裏的尊稱也沒有了。

    “沈暮——”

    “這個解開。”

    堂堂太子殿下,腳腕上繫着着東西,一走便是一晃動,那要多丟人的。

    這物件怎麼說也是女子物件。

    她現在身爲太子,怎麼能帶着這東西行走。

    外人指不定會說太子殿下又發什麼瘋。

    “沈暮,快給我解開。”

    她着了急,伸出去扯,卻弄不掉,只是更勒的疼。

    手腕被沈暮拉住。

    男人面色清冷。

    “阿芙,別鬧了,這東西很漂亮,我瞧見第一眼,就覺得非常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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