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起這一份甜,來自心頭的悸動,雀躍到沉珏怎麼都忽視不了。
白芙後退一步,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角,眼底微亮。
“阿珏,你的脣好軟。”
沉珏一瞬間紅了臉,好在帽子遮擋着看不到,他下意識的捂住她的嘴,四周戲謔的笑聲和表情沉珏已經看不到了。
她,她怎麼能。
“不,不許亂說。”
“我又沒說假話。”白芙說着就被沉珏拽走了。
街邊熙熙攘攘,隨着夜色的到來,不減反增。
湖邊有精緻的閣樓,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就掛上了燈籠,有美人靠在窗戶邊,姿態妙曼,唱着不知名的歌兒。
纏綿悱惻,順着柔情的湖水而去。
——前世
“喜歡是什麼?”一襲紅裝的男人坐在冰面上,他疑惑的擡眸,冰藍色的眸子澄澈乾淨。
在眼前少女講完一個童話故事之後,直接提出來這個問題。
“是多巴胺的分泌,是腎上腺素的提高,是荷爾蒙的迅速提升。”
“......”
知道自己說了蠢話的白芙回頭,就瞧見了紅裝男人眼底的迷茫。
她想了想,才繼續道:“通俗來說,就是當你看到一個人,會心情愉悅,會心跳加速,會追尋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想要在她面前變得最好,最完美,無時無刻想要觸碰她,想吻她,做親密的事情。”
於是白芙就看到男人泛紅的臉。
“我知道了,阿芙,我喜歡你。”
白芙:“……”
“我,我想同你最親近。”
男人見白芙不說話,又加了一句,“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白芙果斷搖頭。
“不是。”
“那是什麼啊?”男人眼底困惑。
“你只是因爲只遇到了我一個人,這只是誤解,是雛鳥情節。”
“那什麼是雛鳥情節。”
“新生的鳥,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會將她認作爲自己的母親,於是產生親暱和依戀。”白芙認真而耐心的解釋。
她在這兒只看到了這個坐在冰面之上的少年,少年乾淨純白,對外面的世界一片茫然。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只是白芙還沒有想完就被打臉了。
只見對方凝眉,隨即搖頭。
“我知道母親是什麼,雖然我不記得我有沒有母親,但是,我只是我不是將你當做母親。”
白芙沉默。
她難得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看了男人好一會兒才道。
“其實喜歡也分爲很多種,比如愛情,比如親情,像我們這樣的,就屬於友情。”
這些東西都是白芙在經歷過的世界學來的。
有的是根據書籍,有的是根據她那些前未婚夫,前男朋友,前任務目標。
總歸融會貫通,就成了白芙的思維方式。
於是她告訴這個迷茫的男人。
“當然,你最好不要輕易的喜歡一個人。”
“因爲人的感情會有期限,這種熱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在長時間的消磨之後,它就會逐漸消失,若是你不再愛對方,而對方依然愛你,或者說反過來,你還愛着對方,那個人卻已經愛上了別人,你就會難過,會悲傷。”
爲了避免這種傷害的發生,就要從源頭上杜絕。
沉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那阿芙呢?我可以喜歡阿芙嗎?”
“你可一定不要喜歡我。”
她淺色的眸子彎下來,亮若星辰。
蠱惑着男人問出疑惑。
“因爲我不會讓自己難過。”所以當她不喜歡的時候,拋棄就從不猶豫。
——
夜色暗了下來的時候,白芙走不動了。
她今個太高興,拉着沉珏跑了不少的路。
不得不說在沉珏的世界裏是真的漂亮。
山川湖泊。
一草一木,真實而完美。
可夜裏的景色還能更美,白芙不想回去,白芙拉着沉珏的胳膊不動。
“阿珏,我腿疼,jio疼。”
少女本就嬌氣。
眉子微微蹙起,多了一分柔弱。
沉珏沒有猶豫,上前蹲下身。
“我揹你。”
白芙沒有客氣,伸手環住男人的脖頸。
下頜抵在男人的肩膀上。
嗓音清脆。
“夫君,你真好。”
沉珏腳步微亂。
白芙低笑出聲。
或許前世那個純白的少年欺騙了她,他並非是什麼都不懂不知道,但是沉珏的純白不是假的。
他似乎很容易害羞。
在外面喊一聲夫君都會緊張無措。
沉珏揹着白芙,走的不快,這會兒人多了,瞧見了他們這一對,大都語氣羨慕。
“沉珏,那裏好漂亮。”
是一處燈海。
整個湖面上飄蕩着的,都是一盞盞花燈,它們順着河流。
沉珏帶着白芙去了河岸邊上。
柔和的風吹過,倒是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如果不是遇到那位自稱美人城第一美人的話。
對方上前來不管不顧,直接一把掀了沉珏的帽子。
“他到底長得多看你,你……”對方的話在看到沉珏那張臉的時候啞了聲。
後退半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沉珏那張臉的黑色紋路,在昏暗之下顯得越發可怖。
“妖怪。”
對方驚呼一聲,四周人被嚇到,回頭看到沉珏的臉的時候也都紛紛散開。
白芙在起初尋找沉珏的時候,因爲對方第一美人的身份去瞧過,發現對方不是的時候被纏上。
那男人非要和白芙生孩子,還說他們生的孩子未來一定是最美的。
白芙被纏得麻煩。
打發了人離開。
如此再見,卻不想對方竟然如此。
白芙皺了皺眉,從沉珏背上下來,一手握住男人的手,她沒有理會旁人,將地上的帽子撿起來,卻沒有爲沉珏帶上。
回頭冷眼看向地上的男人。
“你是什麼自信頂着這張臉罵我夫君是醜八怪的。”
“你難道都不會照鏡子嗎?你眼睛有他漂亮嗎?鼻樑有他挺拔嗎?還是說身材有他好了。”
白芙不理會對方的錯愕。
繼續道:“所以你是憑什麼自我感覺良好,說我夫君是醜八怪的。”
西瓷也就是地上的男人懷疑自己瞎了,或者說還沒有醒。
又或者說。
對方眼睛瞎了。
他忍着心中驚愕,纔沒有被醜的昏過去。
結果對方還一口一個她夫君很好看。
西瓷懷疑自己以前的眼神有問題。
這女人大抵是瘋了。
他狼狽的坐在原地,看着對方牽着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