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呆呆的瞧着沈澤晉,轉個圈兒,又忘了沈澤晉方纔說了什麼。
沈澤晉的生活規律,哪怕妖魔不再需要休眠,他也會照常的去睡覺。
屋裏屋外,如果白芙還記得,會發現同他們在一起時候住的是一樣的地方。
浮屠境漫長的歲月並不會消磨妖魔的恨意,恨與愛同時加深,於是這是個冷靜的瘋子。
沈澤晉倒也不會一直這麼閒。
相反他每天都出去。
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白芙一個躺在魚缸裏,好在機器魚不需要喫東西。
困了白芙就睡,醒來發現沈澤晉回來了。
他目光盯着她。
有些嚇人。
白芙安靜的不動,害怕被沈澤晉瞧出了什麼了。
好在沈澤晉怎麼也不會想到,白芙變成了一條機器魚。
“我又沒有找到她。”
“我有時候懷疑那只是我的一場夢,我從未離開過這裏,也,從未遇到過她。”
“如果真的沒有遇到就好了。”他輕笑起來,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有些落寞。
白芙悄悄挪挪身子。
又聽到沈澤晉輕笑道:“如果尋到她,我一定會殺了她。”
白芙不動了。
嚇人。
白芙對沈澤晉記憶深刻的,她的第一個任務對象,第一次見,白芙直接殺了少年,隨後就來了第二次輪迴。
她記得那個被關在籠子裏的少年,漂亮極了,也兇殘極了。
她看到沈澤晉站起身,隨後爲自己做了飯。
簡單的食物,沈澤晉凝眉喫完。
然後抱着電腦離開。
也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網這種東西。
白芙神遊天外。
這地方還真的能夠有網。
沒辦法,有沈澤晉和傅辭,當然能有,只是將一些數據用妖魔之力替代,雖然有網,卻也不能接受到來自外界的東西。
白芙安靜的做了幾天魚也沒有變回去。
反倒是被沈澤晉帶出去過一次。
於是,她待在一號攻略者手裏,貌似看到了她的四號攻略者傅辭。
魚生艱難,這是什麼詭異畫面。
“……”
“它好像出故障了,你看看。”沈澤晉神色淡淡。
傅辭扶了扶眼鏡,接過沈澤晉的魚缸。
傅辭將實驗室直接搬到了這個地方,那個曾經,他和白芙住在一起的地方。
“水裏泡久了,出了問題。”
傅辭凝眉道。
沈澤晉詫異,“這東西還不防水嗎?”
他以爲傅辭已經解決這種小問題了。
“半成品罷了。”傅辭淡然。
他將魚缸放到一旁。
隨後從裏面拿出一條新的出來,“吶,這是新產品,質量好一些要不要多養幾條?”
“不了,就要一條。”沈澤晉沉思了片刻,拒絕了傅辭的提議。
傅辭看了沈澤晉一眼。
“還沒有找到?”
他知道沈澤晉一直在找他妹妹。
“嗯。”關於白芙的事情,沈澤晉不喜歡同別人講。
傅辭也不是一個多嘴的。
沈澤晉離開之後,傅辭就朝着魚缸走去。
白芙擡眸,正好看的傅辭那張臉。
男人面無表情,眼底都沒有什麼情緒。
他端起魚缸,毫不留情將裏面的機器魚倒進粉碎機裏。
白芙:“……”
很好,她死了。
他扔掉魚缸,因爲潔癖還去洗了一遍手,換了一身衣服。
等着結束了,才鬆了口氣,起身上樓。
四樓是封閉的,唯有傅辭一人有進去的權限。
他打開門。
入目,是光影合成的虛擬投影,每一幅圖,都是一個人,少女的面容由鮮活到蒼白。
從昏暗中走出來一個人,穿着簡單的白色裙子。
“阿辭,你回來了。”
少女嗓音溫和,乖巧,一雙眸眼漂亮,只可惜神色空洞。
傅辭聞言情緒終於變了,他揚起一個笑容,上前將女孩抱在懷裏。
“阿芙,我回來了。”
白芙睜開眼,還以爲自己又穿了。
也確實如此。
她一動不動,感覺身體重了十倍不止。
她胖了?
那不應該啊。
隨即白芙還發現她腦袋在響,是的,發出滴滴滴的警報聲。
白芙說實話。
她當時有點慌。
在推門聲想起的時候達到頂峯,怎麼看她現在都不對勁極了。
她不但重了,不能動了,她的腦袋還會自己響了。
唯有一雙眸子轉着,白芙擡眼,慌亂中一眼就看到了傅辭。
四目相對。
白芙突然就想到了那一世。
她問傅辭,能否一起的時候。
那個一向穩重的男人崩潰,抱着她無措極了。
她自然知道他是愛她的。
只是本身,就不過是一個任務罷了。
所以她不會因爲被他當做廢棄的試驗品丟棄那會兒難過,更不會因爲他上她而放棄任務。
比起妖魔,白芙這個女人顯然更無心一些。
她曾經也喜歡過白徵,然而後來不喜歡了,就可以隨意丟棄了,她後來也是喜歡沉珏的。
但是知道沉珏就是謝江亭之後。
謝江亭殺掉沉珏的那一刻,白芙也沒有太多的傷心。
說到底,她本就不會愛人。
這大概也是她是完成這個任務最好人選的原因之一。
對於妖魔,永遠不會心慈手軟。
傅辭顯然並沒有瞧出了他的實驗品出了問題。
他檢查了一下這幅新的機器人,態度清冷。
嗓音很淡。
“沒電了。”
白芙:“……”
她竟然還是個充電的?
被傅辭拉去報廢之前,白芙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傅辭創造的一個機器人。
聽他含着阿芙,白芙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了。
問當有一天睜開眼我成了我的替身怎麼辦?
這問題值得思考。
因爲完全沒有邏輯。
在白芙以爲自己的待遇會比做一條魚好的時候,她就聽到了傅辭的話。
“沒有誰可以替代她,你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眼前巨大的粉碎機嚇得白芙都顫了顫。
魚的身子小,死的那一刻,白芙沒太大感覺。
但是現在。
白芙覺得自己要是死在這個機器裏,哪怕沒什麼感覺也會做噩夢的。
太恐怖了。
一定會成爲人身陰影。
於是在傅辭將白芙推進去之前,白芙拉住了傅辭的手腕。
“阿辭,我,我不要。”
嗓音有些啞,所以原本應該柔柔弱弱的委屈,變得有幾分詭異。
然而幸運的是,傅辭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