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宮裏宮外都鬧起來了,如今北京城大街小巷都是在談論皇貴妃娘娘,這可如何是好?”雅琴急匆匆地跑進宮,焦慮道。

    瑾h身子一愣,腦海中那根緊繃的神經突然斷了,不自覺地向後倒去,兩眼呆滯無神,“那……那萬歲爺怎麼看?”

    “娘娘,萬歲爺還在乾清宮批閱奏摺,沒什麼表示……”雅琴連忙上前,扶住瑾h,走至旁邊的榻上坐下,皺着眉頭小聲說道。

    她是爲了揪出特木爾那個內奸才被哈爾巴拉的人擄走,就算她一個皇貴妃被敵軍擄走,成爲你康熙皇帝的笑話,好歹也是有功於這場戰爭的,你竟然一點表示也沒有!

    那就不要怪她心狠!別忘了,祈瑾h,可以i‘m集團指定的繼承人。

    “來人。”瑾h突然站起身來,眼睛裏劃過一絲狠戾,沉聲道,“把本宮的鳳印拿來。”

    她雖然名爲皇貴妃,實則行使皇后職權,皇后朝服,寶冊,金印,樣樣俱全,只是少了那擁有最大權利的中宮表籤。

    身着明黃龍紋朝袍,頭戴九鳳朝天銜珠鳳冠,胸前掛着三盤珊瑚朝珠,右手託着金黃寶玉鳳印,正襟危坐在承乾宮大殿的最上面。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威嚴氣勢令人折服!

    俯視殿下跪着的一大羣宮女太監,還有幾個宮嬪,瑾h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放輕了聲音,“膽子還真是不小呢,敢編排起本宮的不是了?”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

    “饒命?本宮若是饒了你們,那誰又來饒了本宮呢?”瑾h站起來,緩緩走至臺下,猛地變了聲音,帶着一絲狠戾,“說,各自的主子是誰?否則本宮要了你們的腦袋!”

    哭聲,鬧聲,呼喊聲,求饒聲,承乾宮大殿亂成一片,每個人都哭哭啼啼地嚷鬧。瑾h瞟了一眼衆人的樣態,冷笑一聲,“上刑!”

    “娘娘……真要在承乾宮動用私刑?”素琴走上前來,有些遲疑,小心翼翼地勸說瑾h。

    此話一出,衆人皆變了臉色,在地上磕頭也更響亮了,嘴裏一直嚷嚷“皇貴妃娘娘饒命啊”之類的話。

    瑾h凜冽地看了素琴一眼,目光兇狠,就像是自己的領地被人糟蹋被人佔有,恨不得把這些人碎屍萬段,大聲喝道,“還不快去!”

    素琴身子一顫,戰戰兢兢道,“奴婢遵命。”擡手撫了撫胸口的位置,突然覺得皇貴妃娘娘好可怕!娘娘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易怒衝動過……

    急匆匆地出了大殿,來到承乾宮後殿,心裏還在不停地打鼓,主子此舉太冒險了,若這件事被搬上朝堂,就不只是一些流言蜚語這麼簡單了,羣臣很可能會讓萬歲爺廢了皇貴妃這個位置。

    想得出神,一隻纖長的素手伸到自己眼前,“啊!”驚叫了一聲,待看清來人,才鬆了口氣,拍拍胸口,“青天白日的,神出鬼沒,嚇死我了。”

    “素琴姐姐,這可怎麼辦是好?”來人是雅琴,趁瑾h發火之時偷偷溜了出來,跟在素琴身後,皺着眉頭,不知有什麼法子,才能使主子冷靜下來。

    “主子這幾日好生奇怪,似乎比以前更加容易發怒,她這不是成心想把事情鬧大麼?”素琴嘆了一口氣,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況且,娘娘作爲當事人,本不應該參和,如今她鬧得越兇,對方就越有藉口反攻咱們主子。”

    突然,雅琴眼睛一亮,“咱們去找萬歲爺,萬歲爺最疼咱們娘娘了,說不定……”話還沒有說完,又想到那天晚上她與瑾h在乾清宮撞見的事情,還有今兒早上萬歲爺不聞不問的態度,隨即又泄了氣,一臉沮喪,“說不定娘娘在生萬歲爺的氣呢,才使小性子跟萬歲爺對着幹。”

    “我有預感,若我們真的按照娘娘的意思辦,那今兒個怕是要血洗承乾宮了。”素琴眉頭微蹙,一臉凝重,“還是去找萬歲爺好,至少萬歲爺不會真的廢了咱們娘娘。”

    瑾h鐵青着一張臉坐在承乾宮寶座上,兩道銳利的視線直直地盯着殿下跪着的奴才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她本不是什麼善良之人,只想平平安安地在紫禁城裏,守着自己的丈夫兒子過日子,可朝中那些大臣,宮裏那些妃嬪,硬生生地把她逼向絕路。

    她的好表哥呢?說不定正抱着馨香軟玉,在哪處宮殿瀟灑快活去了……

    “胡鬧!”威嚴的聲音從宮門口傳來,康熙快步上前,大聲道,“全給朕滾下去,若再聽到一絲風聲,朕誅你們九族。”

    跪在地上的宮人宮嬪如獲大釋,給康熙磕頭謝恩,跪着爬出了承乾宮。

    “阿松……”康熙上前,把瑾h輕輕地擁在懷裏,“朕……又讓你受委屈了。”

    瑾h呆滯,轉過頭,看着康熙,美麗的眼睛裏帶着一滴晶瑩,睫毛微微顫抖,眼皮輕輕一動,淚水就順着臉頰流下來了;鮮紅的嘴脣微微張啓,凝望着康熙,“表哥……玄燁……”

    無聲的哭泣,讓康熙心底泛疼,加大手臂的力度,又把瑾h抱得更緊了一些,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瑾h緩緩伸出雙手,環住康熙結實的腰身,把自己埋在康熙寬大的懷中,心裏有些自嘲,她開始愛上這個男人了……

    這個千古一帝,這個一直縱容寵溺她、一直暗中護着她的男人,儘管他有三宮六院,妻妾成羣,卻不想,自己的心,居然動了!

    “請萬歲爺賜臣妾死罪,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保萬歲爺之龍威,還臣妾一個清白。”瑾h突然“嘭”的一聲,跪在康熙身前,用袖子擦乾臉上的淚痕,正聲說道,一臉嚴肅。

    四貝勒府。

    胤g陰沉着一張臉,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額頭上凸起條條青筋,昭示着主人此刻已經怒火攻心,突然睜開眼睛,眸子裏泛着濃濃的殺意。

    他堵不住朝臣之口,堵不住萬民之口,但可以讓你胤k從此閉口!

    弟弟,這是你自找的,不是哥哥心狠。誰讓你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在他的心裏,就是所有的兄弟姐妹,再加上整個大清江上,也沒有一個額娘來得重要!

    “爺,不好了,大阿哥感染了傷寒,現在大夫們都束手無策。”蘇培盛跌跌撞撞地進了胤g的書房,帶着哭腔喊道。

    “什麼?”胤g一驚,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刷地一下變了臉色,急忙道,“去,到宮裏去請太醫。”說完就急匆匆地來到正院。

    柔軟舒適的牀上,躺着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眼睛緊閉,嘴脣發白,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纖長的睫毛覆蓋在往日靈動的大眼睛上,一動不動,失去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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