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緩緩鬆開呼吸,這纔敢大口喘氣。
他轉身走向竹簍,取出一個火把,用打火石點燃,舉着火把走進熊洞。
火光驅散了黑暗,熊洞明亮起來。
典韋眉頭一皺,不由得捂住口鼻,洞內氣味無比難聞,尿騷屎臭,還有腐敗。
喀嗤!
典韋腳下傳來聲響,他低頭一看,移開腳面,地上出現一截被踩斷的骨頭。
看不出是野獸的骨頭,還是人骨。
骨頭上遍佈牙痕。
典韋擡頭目光一掃,發現洞裏有成堆的骨頭,難怪氣味如此惡劣。
“金銀珠寶在哪?”
典韋左看右看,踢開骨頭堆,驀然發現一個頭骨,越看越像是人的。
“這頭黑熊喫過人……”
想想也是,熊洞中不會平白無故出現一包金銀珠寶,肯定是有某個人遇害了,被黑熊拖入洞中當了點心,連帶其行李一起。
典韋三下五除二將頭骨附近的骨頭全部清理開,地下隨即露出一角衣料。
“找到了!”典韋大喜。
一個鼓囊囊的包裹映入眼底!
典韋打開來一看,火光映照下,包裹攤開來的瞬間,璀璨的光芒驟然大放,五顏六色,照得熊洞亮如白晝,輝彩絢燦。
一根根燦燦的金條,一塊塊閃光的銀錠,一串串貓眼大的明珠……
“這麼多!”
典韋大喫一驚,第一反應不是因爲得到一筆橫財而狂喜,反而是驚愕居多。
細數了下……
金條六根,每一根金條有一斤重。
銀錠十二個,每一個銀錠重約10兩。
明珠項鍊七串,每一串的明珠數量都超過了二十顆。
此外,還有一對手鐲,材質是罕見的血玉髓,光澤依然鮮亮動人。
典韋趕緊捂住!
然後,他倒吸一口涼氣。
眼力有限,無法估算這一包金銀珠寶的總價,總之很多很多就是了。
“不知死的這位財主是何人,身上竟然攜帶了如此多的財物……”
錢太多了,鬧得典韋心裏有點發虛。
如果有人發現這筆財物在他手上,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的。
典韋再次仔細檢查了下金條和銀錠,猛地發現一個細節,無論是金條還是銀錠,上面都雕刻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圖騰,青眼虎。
典韋之前沒有見過金條和銀錠,不知道上面有沒有圖騰。
但很顯然,這些金銀極有可能是屬於某個勢力的財物,人家打上了標誌。
“青眼虎,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典韋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鄭老頭招待過的那個青衫客,他的衣服上就繡着一頭青眼虎,跟金銀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這些財物,可能不是無主之物。”
儘管熊洞裏的財主已經死了,但不代表沒有人在尋找這筆橫財。
意識到這點,典韋覺得這些錢財不能拿出去隨便花,須得謹慎點。
最好,能把金銀全部融化,重鑄。
“這七串明珠項鍊沒有任何標誌,應該可以無風險的變現。”典韋想到。
提起包裹,走出熊洞。
隨後,他找了一個地方,挖個坑,將一包財物深埋起來,身上只帶走一個銀錠,一串明珠項鍊。
此後數日。
典韋一有空就跑到街上各大店鋪裏溜達。
這天晌午,秋風蕭瑟。
一座賭坊,傳出喧鬧。
典韋擡頭看了看,緩步走進這家賭坊,裏面有很多人在賭錢。
典韋在賭桌間晃盪,這看看那看看。
人家以爲他是來賭錢的,沒有人趕他走。
畢竟他的身高一米六,不矮了,不仔細看臉的話,乍一看像是成年人。
驀然,他看到一個人往賭桌上扔了一塊銀錠,口中豪氣的喊着“壓大”。
典韋急忙湊近仔細看了看那塊銀錠,發現銀錠上也有青眼虎圖騰,與他懷裏那塊銀錠一般無二,看不出區別來。
“看來是我想多了,銀錠就長這個樣子。”典韋暗暗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
那筆橫財倒是可以隨意出手了。
“只要謹慎點,財不外露,應該沒有大問題。”典韋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心情不由得萬分愉悅。
平靜而有規律的生活再次開始了。
典韋每天按部就班投骰子,服用蠟丸,喫異獸肉,練習寫字和作畫。
又過幾天,鄭老頭忽然告訴衆位學徒,他有事要外出,快則一個月回來,吩咐大家該幹嘛還是幹嘛,練功不要懈怠。
鄭府的一切事務,交給他的夫人打理,要領取蠟丸和買異獸肉,找師孃。
典韋頭一回聽說鄭老頭有老婆,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師孃。
打聽了下才知道,師孃一直住在內院,很少拋頭露面。
鄭老頭在第二天就離開了蒼桐鎮,隨他一起離開的,有趙人傑,李闊,榮然等學徒,三十多號人,全是院子裏的好手。
他們押運一車車糧食離開蒼桐鎮。
蒼桐鎮周圍的良田很多,平均下來,每人能分攤到十畝有餘,絕對是一個大型糧食產地,賣糧食是老百姓的主要收入來源。
在蒼桐鎮,絕大多數百姓以種地爲生,少數經商。
數萬人口中,真正學武的人反而不多。
鄭府院子裏,時而有新人進門,時而有老學徒離開,不學了,人數始終多不起來,來來去去也就上百號學徒而已。
“這些人,都是高手啊!”
典韋目送糧食車隊離開,也因此確認了哪些人的境界比較高。
就比如孫山,他就沒資格跟隨鄭老頭一起,顯然實力不濟。
鄭老頭等人雖然離開,但典韋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日子一如往常的過。
只不過,在領取蠟丸和異獸肉的時候,他沒有見到師孃,一個侍女代替師孃出面,把活給幹了。
轉眼,半個月一晃而過。
典韋仍然沒有感覺到體內有“血勁”誕生,他也不急,堅持勤學苦練。
嗚嗚……
入冬了,寒風凜冽。
這天傍晚,忽然颳起了大風,烏雲遮天蔽日,天色黑暗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