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刻外界已是深夜。
頭頂有烏雲遮擋,一開始視野漆黑如墨,直到烏雲移開,這才露出了星月之光。
典韋趕緊環顧周遭。
前方是一些散落的山石,沒什麼可看的。
左側有十餘座茅草屋,全部破敗不堪,漏風漏雨冬涼夏暖那種,一看便是久無人住。
右邊是一道山溝,長滿了雜草。
身後……
典韋轉過身,看到了三位美女小心謹慎的踏步出門,從一個荒廢的破門裏,後面則是坍塌的老屋。
“出入口是一座深山老宅……”
宇文屁股果然吐露了實情,有柳錦玉這個人形測謊儀在,他不敢撒謊。
這時候,嗚嗚!
一陣風吹來,掃在典韋身上,凍得他打了一個寒噤,血冷三分。
“呀,好冷啊!”
鳳珠立刻叫了起來。
“這是,陰風!!”
蘇婉晴臉色一變,嬌軀跟着哆嗦了下。
“哼,都告訴過你們了,這地方是異常點,陰風多,厲鬼出沒。”宇文定滿臉受傷,鬱悶得要死,沒好氣地說道:“還不快點離開這裏,等着厲鬼來找你們玩吶?”
話音才落。
驀然有低低的抽泣聲從某處傳來,哭聲極度幽怨,聽着就讓人心裏發毛。
典韋雙眼微微一眯,視線迅速掃視來去。
“鬼,鬼來了?”
鳳珠脖子一縮,下意識躲到了典韋身後,卻沒想到,柳錦玉也如同受驚的兔子,也跳到了典韋身後。
兩位美女差點撞了個滿懷。
她們看了看彼此,全部尷尬的要死。
倒是蘇婉晴有些膽氣,第一反應是拔刀出鞘,美眸來回看個不停。
“……”
宇文定老實的閉上了嘴,連個屁都不敢放了,連他自己都想罵自己是烏鴉嘴。
幽怨的哭聲越來越近。
豁然之間,典韋扭頭看向破屋的牆角,瞳孔不由得一縮。
就見到一個藍衣女鬼,背對着他,站在牆角那裏哭泣。
這個藍衣女鬼……
分明是典韋在絕命鎮點燃紅蠟燭召喚過來尋找蘇婉晴和鳳珠那個!!
驅鬼殺人,必遭橫禍!
驅鬼做事,絕無好事!
“現世報來了。”
典韋深吸口氣,當即拍了下武器匣,取出了白燈籠白蠟燭點上。
白濛濛的光芒亮起。
典韋舉起燈籠照向牆角,藍衣女鬼立刻穿牆而過,從視線裏消失。
哭聲卻還在。
這哭聲非常詭異,哪怕典韋心境如此之好,此刻也鎮定自若,卻越聽下去越是心煩意亂,不受控制。
“快點走,這是‘哭死鬼’。”宇文定想到了什麼,急聲道。
哭死鬼??
典韋轉頭看向宇文定,“什麼意思,這鬼能把人哭死不成?”
宇文定激動的吼道:“就是能把人哭死啊,大哥!不管是誰,一旦被這種‘哭死鬼’纏上了,便會日日夜夜時時刻刻聽到它的哭聲,讓人坐立難安,喫不好睡不着,逼得人發瘋發狂,恨不得一死了之。”
聞言,柳錦玉點點頭,連道:“不錯,我也聽說這種‘哭死鬼’,真的能把人活活哭死的,非常邪門,很恐怖。”
鳳珠也嚷道:“快說快說,我們該往哪走?”
宇文定扭着脖子望向月亮滑落的方向:“往那邊走個三里路,有一個小村莊,過了小村莊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走出這個山區,附近會有好幾個較大的鎮子,我們可以先去那邊整頓一下。”
回頭對典韋補充了句,“這地界鳥不拉屎,位於晉州西北山區,距離天元山一萬九千餘里遠呢。”
“這麼遠?”
典韋眉頭皺了皺,“你怎麼會來到這麼偏遠的地方?”
宇文定:“天元門非常注重實戰,弟子晉升到鍛骨境之後,須得下山歷練,就是行走江湖闖蕩闖蕩,殺幾個惡人揚名立威,順便剪除一些敵對勢力的雜草。每個弟子都得如此,我也不例外。”
典韋心頭迅速明瞭,不再遲疑,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揪住宇文定,攜三位美女快步離去。
不消片刻間,前方隱約浮現一些房屋的輪廓。
典韋聽力超常,遠遠便聽到有人打呼嚕的聲響,還有人發出磨牙的聲音。
這個村子裏的人睡得很香甜。
一行人腳步不停,連狗都沒有驚動,沿着崎嶇小路向前奔行。
不覺間通過一道山溝,然後爬了一段斜坡,再往前便踏上了大路。
藍衣女鬼的哭聲已經沒了,但不知道它有沒有跟過來。
典韋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心裏不敢有絲毫大意。
又疾行了約莫十五里,他們終於見到了一個鎮子,放眼看去,有一個地方掛着燈籠,在黑夜裏顯得格外扎眼。
“那裏是客棧,我住過,我們可以去那投宿。”宇文定提議道。
典韋等人自無不可。
一行人很快到了客棧門外,敲了敲門,店小二打着哈欠開門迎接。
“幾位客官……”
店小二露出笑容,但他目光一掃,忽然看到了宇文定,旋即一臉正色道:“客官,本店只招待客人,不招待乞丐。”
典韋和三位美女全部愣了下,轉頭看了看宇文定。
此刻這位宇文公子衣衫不整,破破爛爛,上面滿是血污,整個人蓬頭垢面,手腳斷裂,鼻青臉腫,確實賣相確實悽慘之極,比乞丐好不到哪裏去。
“乞丐???”
宇文定先是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店小二在說誰,頓時勃然大怒。
店小二這句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下賤的東西,你眼睛瞎了嗎?認不出本公子是誰了麼?前陣子我在你這住過,還給過你賞錢呢?”
宇文定恨不得殺了店小二,惡狠狠的瞪着他,要不是沒有牙齒,定然咬牙切齒。
店小二無語道:“來這住過的客人我全部記住了,沒你。”
不怪他認不出,宇文定現在這模樣,親媽都未必能認得出來。
“你,你,你……”
宇文定怒極,掙扎着要撲上去咬死店小二。
“呦呵,你個臭乞丐,還想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