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名字我喜歡。
陳以南眼神一亮:“爲啥這麼說?”
宋灞皺眉抓頭髮,踱步幾圈,舔舔嘴脣說:
“我問你答,老實交代。”
“誠信檔案裏,你有喫喝嫖賭的違紀記錄嗎?”
陳以南搖頭:“沒有。”
宋灞:“那你毆打過同學嗎?”
陳以南仔細回憶,“並無。”
宋灞眉頭越皺越緊:“那,你有同意參加過什麼高考實驗計劃嗎?星雲高考總是在微調改革,要是報名了實驗計劃,被投放第四戰區的概率很大。”
陳以南見他神色焦急,微微吸口氣:“還是沒有。”
宋灞憐憫地望着陳以南:“那你這考區,要不就是給人黑了,要不就是太倒黴了啊。”
陳以南靜默不語,片刻反問道:“不同戰區,區別很大嗎?”
宋灞:“.......”
他露出快要噎死過去的表情。
“你們初中老師課上是不是隻會放屁了?這都不講!”
“高考第一關就是選考區啊,好的考區能贏在起跑線上!”
他翻個白眼,從包裏翻出地圖,上面畫着一片浩瀚星雲,是璀璨的深藍色:
“你看,這四片星雲,是分別是對接考題宇宙的四道位面之門。”
“第一戰區【天堂座】——就是這個豎琴形狀的星雲——目前來看,是綜合資源最好的考區,考題宇宙中等偏難,致死率中等,每年的十大名題,一區佔比最多,各大高校研究院都喜歡來天堂座選人。”
“上上屆最佳答題,和“電力之神”法拉第比賽算電磁感應那個,就是第一戰區出來的大神,最高紀錄,兩個月零十天三小時就推演出來了,那現場酷炫的,雷電通天徹地,不知道的還以爲誰家道友渡劫飛昇了呢。”
“第二戰區人馬座,也還行,綜合比第一戰區各方面都弱30%吧。長處是愛出最高分,畢竟各方面都中不溜嘛,不偏科就容易出高分。”
“第三戰區獵戶座,最老牌的考區了,歷史最久,但是上世紀遭遇過一次S級宇宙風暴,那之後對接來的考題宇宙都很疲軟。”
“衰落的考區沒啥說的,長處無非是……考題簡單不會墊底吧,適合求穩的考生。”
陳以南微微點頭,腦中速記。
宋灞見她聽得認真,心裏再次嘆氣。
多好的一顆苗子,虧我還上報了巡查組的,要真是折在第四戰區了,我們太陽系社科院不得虧掉底褲啊。
“然後就是你抽的第四戰區了,叫半人馬座,堪稱考區中的渣男戰鬥機,最擅長粉碎考生的高分夢想。”
“就這個瘸了一條腿的戰馬形狀星雲。”
“咋說呢,它太兇險了,各大高校就愛給四區丟難搞的。半人馬座通常是留給生源地特別好的考生,提高戰損,中和一下生源地貧富差異的問題。或者是初中成績特別不好的,高考委員會也知道差生闖不出什麼名堂,用四區的難題打醒他們,說不準能發憤圖強上個高四。”
陳以南:“……”
她擡起頭,眼神閃過異彩:
“投放四區的兩種考生都很殘酷,也很現實。”
爲了維護教育公平這條底層上升的通道,連利用戰區削弱貧富差距這種不要命的招數都想出來了,背後不知揪了多少世家大老虎的腚毛。
高考委員會,我陳以南敬你是條漢子!
宋灞看她眼神更可憐了:“可是,誰想成爲被削弱的一方呢?”
“你知道嗎,去年明明題不難,第四戰區的戰損率都超過20%了,全區兩億多考生啊,20%什麼概念你算過嗎?”
——那意味着,超過四千萬受到生理或精神不可逆傷害的年輕人——
——多可憐,我都要流鱷魚眼淚了——
但是——
——競技考試看的就是殺伐果斷,還有——
“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嗎?
陳以南眼神沒動,嘴脣卻微微挑起,笑容淺淺帶着一絲桃色的明亮,瞧着滲人又刺激。
“這豈不是說,落入地獄四區,殺出重圍得到的評價,會更高嗎?”
宋灞抿嘴,望着她的眼神像在看外星人:“沒錯。”
“聽說最開始,第四戰區是個實驗計劃,就是文理科互相爲對方修考區,選宇宙,結果隔行如隔山,選出來的考題宇宙不說狗屁不通吧但難如登天,文綜理解不來理綜的縝密,理綜也被文綜的淵博折磨到發瘋,搞得第四戰區本來天選之子,最後卻成了最不受歡迎的考區。”
“不過,四區也不是毫無長處。講道理,半人馬座愛出頂樑柱人才——真正意義上的行業頂樑柱哦。”
“你看看現在獵戶座最火的殲星艦研發項目,那扛把子大佬,一水兒的當年半人馬座狀元。”
“畢竟——能熬過四區三年的人,那都不是人才了,是絕世的奇葩。”
“而且,四區也是迄今爲止誕生文理綜十二天王最多的戰區。”
見陳以南低頭不語,似乎在害怕,宋灞沒忍住,拍拍陳以南的頭頂:
“別怕,南姐,烈火煉真金嘛。”
誰知,陳以南撲哧一笑,神色晴朗到不可思議。
果然是天真熱血的學生,宋灞就算老練,也只是學生層面的老臉,細看,可愛的緊。
“灞哥,”陳以南輕輕說,在對宋灞無甚多餘瞭解的情況下,戳穿了他的僞裝:
“你不是本屆考生吧。”
“聽你這熟稔的語氣,難道……是傳說中的【殺手】復讀生?”
復讀生,星雲高考中考生最怕遇到的對象。
他們大多經久錘鍊,成績高低不等,熬過了三年可怕的地獄,卻能夠因爲對自己表現不滿意,而決定再次投身考題宇宙。
普通的一進宮考生,和他們相比,不僅差在學識熟練程度,更有高強度的格鬥體術、無與倫比的心智、以及對考題宇宙機警審慎的心態。
他們是遊蕩在高考戰場的獵殺者,伺機而動,一旦咬住普通考生,便是兇狠的掠奪,是個招人恨又惹人妒的身份。
宋灞頓住,笑容變得緊張起來:“你說什麼呢,什麼復讀生。”
不是復讀生,哪會覆盤上上屆考題那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