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沒有擡頭,只是低着頭點了一下:“之前,我一直覺得只要我能一命抵一命,這些愧疚就可以彌補了,可是直到我站在這裏,我才意識到,如果我死了,他的付出才真的是白費了,不管他因何而死,他進入副本的初心都是爲了我,所以我必須活着。”
“那你不自己動手?”
“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小逸搖了搖頭:“之前我一直……逞強,是因爲我覺得只要我肯努力,我可以做的到,但,現在的情況,不是我努力就有用的,他的仇必須得報,我需要能動手的人。”
小逸終於擡起頭看向蘇梨,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姐,我是任性,是有脾氣,但我不傻,我知道,你想讓我自己報這個仇,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走出這個陰影,可我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報仇了,走路都困難,我可以等,可任由殺害他的人逍遙法外,我做不到,殺他的人必須要付出代價,一刻好日子都別想過!”
小逸越說情緒越激動,說到最後,連聲音都是顫抖着的。
看着他眼眶中不斷滑落的淚水,蘇梨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我既然說了讓你負責,那就一定會讓你親手解決掉心魔。”
她伸手擦掉了小逸滑落臉上的淚:“眼淚先再留一留,我保證,之後會有你哭的那天。”
路遠看着緩緩朝他走來的兩道身影,眼中的神色突然黯淡下來,心裏一直猶豫的那件事,在看到小逸和蘇梨的表情之後,突然有了決定。
於鵬程的後事辦的很快,他早就沒了家人,所有叫的上的朋友幾乎都在別墅裏,除了一些相熟的社團社長來弔唁了一下,壓根沒有什麼知道他的去世,要不是排行榜上那個沒有刷新掉的名字,彷彿世界上壓根沒有出現過他這個人一樣。
一開始鍾威以爲她是因爲於鵬程的去世情緒不好,也沒敢說什麼,可眼見者小桃子甚至小逸都逐漸走出來了,蘇梨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鍾威有點看不懂了。
他沒去砸開門把人挖出來問清楚,而是找上了路遠。
他找到路遠的時候,路遠正坐在屋裏喝茶看書,聽到鍾威的疑惑,路遠只是想當懶散的回了一句:“反正你也不指望她發家,她不幹也不耽誤你什麼,差錢從我那扣。”
鍾威瞧着一個兩個都這副德行,終於摸出點門道了。他湊到路遠邊上小聲問了兩個問題,路遠沒答,終於把眼睛從書上移開,朝他挑了下眉毛。
鍾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是自己猜對了,氣的在原地直轉圈:“你知道自己在擡起了他幹什麼嗎?是腦子不行還是吃錯藥了?這事都敢揹着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