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仕想說，她那模樣看着不像是要報恩的，倒是像個要債的。
不過這傢伙一向綿柔，他是說實話也好，假話也罷，她總能抓到否認的藉口，倒是不知道她這八百年是經歷了何事，而今處事更圓滑了。
“閒聊？”許姻緣覺得好笑，“你看着也不像是個會找我這種大夫聊天的人吧？”別是對她別有所圖吧？
“唉……”青仕嘆氣，故作憂心道：“許兄不知，我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面如冠玉、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許姻緣：“……”
都這麼多詞語了，還好意思用雖然？
青仕：“……但是許兄你不知啊，爲兄是有心上人的。”
“嗯？”許姻緣驚奇地看着他，“心上人？”
像他這樣一看就不正經的花花公子？
青仕忽視了許姻緣質疑的眼神，眸中帶着幾分迷惘，“八百年前……”
許姻緣打斷他，“八百年？小青兄真會玩笑。”說罷自己便先笑出了聲。
她倒是知道他是蛇精，然而……身爲凡人的許仙是不知道的。
“……”青仕頓了頓，轉移了話題。“看許兄年輕有爲，可有心儀之人？”
許姻緣愣了愣，似苦笑道，“一介窮酸大夫，不敢拖累人家姑娘。”
——自知之明√。
青仕神色微收，說道：“許兄一表人才，一定有人追求，可有擇偶標準？”
許姻緣：“暫時尚未想過此事。”敢問小青兄你可見過女人娶女人的？
青仕：“聽說這條街有名的商戶王老爺家的女兒看中了許兄，許兄作何想法？”
許姻緣古怪地看他，“小青兄你要不是男的，許某恐怕會以爲小青兄是看上我了。”
青仕笑容僵了一瞬，暗道怎麼可能？不過還真有種奇怪的心動。
面上卻理了理表情，哈哈笑了幾聲，“許兄說笑了，爲兄不過好奇罷了。”
許姻緣彎着脣笑了笑，突然道：“許某不中意王小姐，許某隻娶自己喜愛之人。”
青仕的眼皮跳了跳，一股自己也說不出的奇怪感情蔓延開來，他從心而問：“要是那個人是……若你喜歡的並非姑娘呢？”
許姻緣勾脣，五官在這抹微笑下更顯溫潤，“許某家中無人，無需延續後代。”
青仕看着許姻緣眸中似泉水般的柔光，忽覺空寂八百年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跳。
就像是心裏一直沒有解開的一個結，忽然…解開了？
許姻緣莫名其妙地瞧着他忽地變柔的神情，頓覺驚奇，“小青兄？”
“呃，”青仕定了定神，對上那雙溫潤而透徹的雙眸，心跳又頓了頓，“爲兄突然想起家中有事，便不多加叨擾了。”
說罷，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許姻緣好笑地看着他，這條淫蛇還是很可愛的嘛。
從一開始的有心試探，到後來的怦然心動，青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就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就好像，他應該喜歡許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