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扼殺孟海揚的,本想離開的徹底的,但這個孩子不得不說,還是命中註定要出來的。
他一直都有一個強大的爹啊!
可惜他也一直甩不掉自己這樣,令他引以爲恥的母親啊!
還是要離開的!
如果可以隔開很遠的話,也許自己帶給他的恥辱感會好很多吧?
孟東辰打着不談離開的話題,他自己心裏就沒有打算了麼?
哼,他打算的是什麼自己輪迴了三輩子還能不清楚?
供着自己這個嫡妻,他陪着自己一起耗一輩子,至死不渝!
他以爲他付出了很多,甚至是一般人難以付出的,但這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怎麼也要離開啊!
做個無情無義的母親也要離開啊!
孟東辰到了自己爹孃的廚房,認真跟二老好好交談了一番,讓二老不能刺激懷孕的趙德楠。
讓他們不要在趙德楠面前提錢的事。讓他們不要管自己在三房做徭役種田的事,哪怕自己怎麼照顧趙德楠,也請他們二老當成沒有看到。
等孟東辰端着一碗雞湯離開廚房,孟東辰的爹這纔對着自己老伴點點頭。
“老三現在有城府多了,哪怕他對趙德楠姿態放低,但是隻要有利日後高中,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出去後也不要跟村裏人說這些。
村裏人有幾家是想看到我們家好起來的?
別說村裏人就是我們自己生的老大老二他們,也沒有人真心爲老三打算。
誰都是爲了眼前的利益,一旦有利,你什麼都好,一旦沒有利益,翻臉就無情。
也只有我們做爹孃的,才真正想看到兒孫讀書出息,可要想讀書出息,總有人拖拽後腿,這輩子也難出息了!”
到底是出去打過仗見過生死的,一旦改變自己的心態,認定趙德楠懷孕生子,能安心爲他三兒子掙錢,那他這個做公公的也能轉頭護着她。
“誒,家裏都是人精,可精吧也精不到地方,一個個的沒有一點點長遠目光,連我一個老婆子都不如。
現在三房兩人,一個個的都跟之前大不一樣,老三整個人看起來是真的厲害了。
現在看着老三開口說話,我總感覺自己興不起反對的話來,覺得他說的都對。
趙德楠吧?
這個兒媳婦我是真的說不出來,擱在之前我是真看不上眼的,但她本事是真的,換成一般小媳婦,誰也沒有她的本事大。
這麼大的本事,能搭上縣令能搭上裴家酒樓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她能懷孕生孩子,我這顆心也算定了下來。”
趙德楠接下來的日子,很安穩,沒人打擾,她還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麼厲害的老婆婆,如今要麼有意的討好她,給她做力所能及的好喫的,要麼陪她下田地,是真的純出力不問一文錢的。
“夫人,你說我們要不要收買收買人心?幫上門女婿出口氣?”
縣城謝家,謝大老爺最近心緒不寧。
言辭間很是欣賞孟東辰這樣的讀書人,哪怕他今年根本沒有進書院讀書,一心撲在他的三畝地的田埂上,縣令大人對他也是滿意異常。
年近五十歲的謝宗仁,帶着些許討好嫡妻裴三孃的低姿態。
年輕時候作的太狠,導致年老沒有兒子,不得不招贅女婿。
誰知道女兒挑揀到年紀那麼大,最後竟然看上了孟家?
孟家最小的兒子長相是不錯,學識是不錯,可就是都不錯,纔不容易養家啊!
孟家三父子跟孟家嫡長女之間的死仇,幾乎人人都知道。
他也不願意孟東辰高中啊!
“你要怎麼出面?再私底下攛掇人嘲諷鄙夷打擊孟東辰?哼!真正的根源在趙德楠身上,這一點你不知道?
只要趙德楠的蔬菜賣不出去,掙不了那麼多錢,你看孟家那一家子人精,還能容忍趙德楠?
哪怕她懷孕生子,只要沒有錢,什麼都是假的,孟東辰的寵愛,也是假的。
縣令大人不是開口讓孟家做實驗的麼?孟家也不只是孟東辰一房?不是還有另外幾房人麼?
這幾房人現在跟孟東辰分家分的清清楚楚,還讓孟東辰揹負三百兩銀子的高債。
只要斷了趙德楠的收入,縣令也不可能給趙德楠找到別的生意人,沒錢的孟東辰,債都還不了,還有心思恩寵女人?
到時候他轉過身就能將一切怪罪在趙德楠身上,怪她做作,怪她給她揹負高額債務,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的麼?
只要遇上事,都是怪女人做作的麼?”
裴三娘譏笑了一番自家老爺之後,這纔跟他說出來她的佈置。
她已經在裴家使力氣了,到時候她根本不會觸動族長的大局觀,她只不過使一把力氣,就能幫裴真高升到省城瀘州去。
族中長輩看到自己這麼幫助庶弟肯定會高興的。
裴真這些年一直努力想爬的更高,高到京都去纔好。那她這個庶姐大度的好好幫他一把。
打壓不下去他,那就捧走他。
比起打壓他來,自家唯一女兒的終生幸福纔是她想要的。
她這輩子眼瞎沒有嫁對男人,害的一輩子沒有兒子養老,只有盈盈這麼一個嫡女,她難得看上孟家男兒,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也要給她鋪路。
趙德舉養家養不家是一回事,趙德楠這個女人,既然跟趙德舉成了死仇,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她自然趁着有能力的時候一把摁死。
不然等着她有能力的時候再來摁死趙德舉順帶上自家女兒麼?
縣令這天陰沉着臉,裴家族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下令讓裴真三天內趕赴瀘州接管省城的幾家大酒樓。
接替裴真的裴文傑,是裴家嫡支,只不過此人年歲大了,已經過了四十,一直連秀才都考不上,纔剛剛認命接受庶務。
裴三娘壓根就不用活動籌謀誰到大連縣,她從來都是精於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