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明所以。
“咦，怎地這假老頭一人回來？”
“蘇詩仙呢？”
“爲何不見蘇牧？”
李二陛下的心裏忽的生出一種預感，想起了昨夜蘇牧抗旨一事。
他微微皺眉，說道：“蘇牧呢？”
“這...”太監遲疑，神情頗爲苦澀，說道：“陛下，蘇公子說...他說今日爲公主治病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不便前來。”
“什麼？”
“正在休息，不便前來？這...”
“陛下的傳喚也違抗？”
“好一個我行我素，可...”
“蘇詩仙不便前來，這可如何是好？我今日可是嘔心瀝血準備了一首詩，只求蘇詩仙點評一二，可...”
霎時間，聽到太監回覆的一些大臣訝然，面面相覷。
李二：“....”
果然如此...
瞬間，李二陛下的臉色便是耷拉下來，感覺自己的面子很是掛不住。
昨夜只有幾個心腹，你抗旨也便算了。
今日夜宴，滿朝文武皆在，更有五十位國子監學子，卻仍是這般...
李二陛下不開心了，這是不給朕面子啊...
“陛下。”長孫皇后的素手握住李二手背，柔聲說道：“陛下勿惱，許是蘇牧這孩子我行我素慣了，也剛進宮裏，不知規矩也屬正常。”
這還能求情...李二一怔。
普天之下，誰人不知皇帝最大，這種規矩還用教？
不過，想起今日爲長樂治病之時的點滴，李二忽的有些釋然。
貌似...從始至終，這個朕甚是喜歡的準女婿都未曾懼怕過帝王威嚴...
李二陛下深吸口氣，看向那些爲蘇牧而來，此刻最爲焦急的國子監學子。
“再去，告訴蘇牧，今日許多國子監學子慕名而來，只求瞻仰他之風采，點評詩作。”李二陛下壓下怒火，平靜說道。
這個準女婿，他還是很滿意很喜歡的。
對於喜歡的人，世人向來大度，李二陛下亦是如此。
長得帥，氣質仙，詩才驚天，醫術超絕。目前來看，除了寫的一手難看字跡，以及特立獨行之外，沒什麼缺點。
嗯，越是出衆之人，越有奇怪秉性。蘇牧更是絕世，如此倒也不奇怪，無傷大雅...李二陛下這般想着，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解釋。
“陛下...”太監一臉難色，無奈道：“我說了，可蘇公子卻說...卻是說...”
想起蘇牧的話，太監不知如何開口。
這若是說了，豈不是得罪衆多讀書人？
李二眉頭一皺，太監的支支吾吾讓他微微不悅，沉聲說道：“他說什麼？”
“說...唉...”太監無力一嘆，蘇公子，是您讓我原話轉達的，我絕不添油加醋...念及於此，他嘆了口氣，說道：“蘇公子說，他們不配叫讀書人。”
“不配叫讀書人？這...”
“這真是蘇小子說的話？老傢伙別玩心眼，俺雖然看不起這羣書生，但他們確實是讀書人呀...”
距離李二陛下近的大臣驚詫出聲，隨即將這句話往後傳遞，最終抵達那羣學子之處。
“我們不配叫讀書人？”
“豈有此理，我們仰慕蘇詩仙之才華謙卑而來，他竟是如此羞辱我等？”
“縱然我等不如蘇詩仙，但也不能容忍被這般輕視...”
學子之處快要炸鍋了，李二見此皺眉，凝視太監，沉聲說道：“他真是這般說的？”
太監低眉順耳，說道：“蘇公子的原話是；手握聖人經典，卻癡迷詩詞小道，算什麼讀書人？哦...他還說他不是讀書人，沒讀過四書五經，只是會作幾首詩而已。”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詩詞是小道？
只是會作幾首詩，還而已？
這...
百官倒還好說，爲官多年性子已是沉穩，但那羣學子卻是炸了。
“陛下...”
有學子上前，義憤填膺，隨即接二連三。
“請陛下還我等一個公道...”
“陛下，我等仰慕詩仙之才華，虔誠而來，只求瞻仰詩仙風采，卻不想他如此狂妄，竟是這般羞辱我等...”
“詩詞一道，高深莫測，怎算小道，我等爲何因此不叫讀書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一說一，仰慕歸仰慕，但這話我怒了...”
“還請陛下召蘇詩仙前來，給我等一個說法，若是不然，我等以後就...不喜歡他了...”
“？？？”
見反應比自己還激烈的衆多學子，李二陛下腦殼疼。
召蘇牧前來？
李二陛下可以肯定，蘇牧絕不會來。
雖然只認識兩日，但李二可以篤定。
可...
眼前五十位學子，並非真的只是五十位學子，他們可是代表着國子監所有學子，甚至更多...
一個處理不好，他們添油加醋，恐成衆矢之的，被讀書人詬病。
李二陛下頭疼不已，面色一沉，哼聲起身：“朕且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勞累。”
百官書生見此，遲疑須臾之後，一擁而上，跟了過去。
興師動衆，是要去問罪？
太監擦了擦額頭冷汗，這就炸了...還有一段話沒有說呢。
陛下的顏面，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