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當踏入工部的那一剎那,李二陛下的心中便已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尤其是工部衆人出來迎駕,卻唯獨不見蘇牧身影時,這種感覺尤爲強烈。
但李二陛下還心存僥倖。
然而,在聽聞那官員的話語之後,他忽然覺得這一絲僥倖是多麼的可笑。
真.又抗旨!
唉...李二陛下心中一嘆,臉色亦是瞬間沉了下去。
霎時間,工部衆多官員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李二陛下眸子微垂,眼中神色莫名。
“噗...”
有個官員沒忍住,放了個屁,李二陛下的眸子也因此擡了起來,向他看去。
那官員臉都綠了...
“爾等各司其職吧。”
還好,李二陛下並未與他計較,而是轉身離開。
他要去問問蘇牧,爲何接二連三抗旨。
難道這樣好玩麼?
“陛下...”閻立本追了上來。
“不必跟來。”李二陛下說着,帶着護衛走了。
直奔蘇府而去。
“小心點,不要掉地上...”
“真重,早知道一袋少裝點...”
“別廢話,駙馬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應該報答駙馬...”
“我的好兄弟,苦點累點又能算什麼...”
此刻,蘇府的門口,幾個家僕正在卸載馬車。
那是幾個布袋,裝的很滿,看不出裏面是什麼東西,但是很重。
因爲那幾個家僕很是費力。
李二陛下抵達蘇府門口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陛...陛下...”
“草民參見陛下...”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家僕,幾人第一時間便是認出臉色深沉的李二陛下,慌忙扔下布袋見禮。
“嗯。”李二陛下威嚴點頭,看了看布袋,說道:“這是什麼?”
“回陛下,是礦鹽。”一人說道。
“礦鹽?”李二陛下一怔,疑惑之色盡顯。
這小子弄這麼多礦鹽幹什麼?
難道要喫?
開什麼玩笑,礦鹽是有毒的,怎麼可能用來喫。
李二陛下否定了這個猜測,蘇牧學貫古今,怎麼可能不知道礦鹽有毒。
“回陛下,駙馬說是用來喫的。”那人很是體貼的爲李二陛下解釋着。
李二:“....”
尷尬之色,在李二臉上一閃而過,旋即他怒喝出聲:“胡鬧,礦鹽用來喫,他找死麼?”
“這...”
幾個家僕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他要當面質問蘇牧,朕將女兒嫁給你,就是和你一起喫毒的?
“父皇?父皇...”
恰巧出來的長樂小公主歡呼雀躍的迎了上來。
李二陛下見此,深沉的老臉露出一絲笑意。
多麼討朕喜歡的女兒,這麼早就嫁出去了,還要和蘇牧一起喫礦鹽...
念及於此,僅有的笑容瞬間斂去,他問道:“蘇牧呢?”
“他在書房呢。”長樂甜甜說着。
“嗯。”李二陛下點頭,徑自朝書房的位置走去。
小長樂疑惑的看了看李二陛下的背影,旋即走到大門前,看着那些家僕說道:“駙馬讓你們把礦鹽搬到竈房,結束之後去喫些冰沙降降暑。”
“多謝公主殿下...”
“駙馬真好...”
“嗚嗚...感動哭了...”
“正道的光...”
霎時間,幾個家僕感恩戴德,感激不盡。
小長樂露出歡心的笑容。
書房,蘇牧將毛筆放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
寫了一上午,終於將活字印刷術、造紙術、牙刷製造方法、香皂製造方法、牙膏製造方法、二十三道家常菜做法、冰鋪經營戰略和長遠計劃寫了出來...
鹹魚的生活並不枯燥,最起碼蘇牧倍覺充實。
當然,牙刷牙膏香皂這一類的生活必需品,只是簡易的製作方法,畢竟工業水平不到,還達不到後世的標準。
即便如此,蘇牧亦是心滿意足。
“咯吱...”
房門被打開,蘇牧本以爲是小長樂回來了,擡頭一看卻發現是李二陛下。
始一進來,李二陛下先聲奪人:“朕任你爲工部郎中,你卻不去,再次抗旨。膽子當真包天,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朕很沒面子。”
對於李二陛下的話語,蘇牧不以爲然,他想了想,看着李二陛下皺眉道:“陛下進別人的書房,不敲門的麼?”
李二:“....”
好氣,他怒極反笑,說道:“你抗旨不尊,朕還沒問罪你,你卻先怪起了朕?”
“不去工部自然有我不去工部的道理,陛下無須多問就是。哦...”蘇牧不以爲然,別人怕李二這個帝王,他可不怕,隨手將一沓紙張拿起,遞給李二陛下,蘇牧急需說道:“陛下來的正好,也省的我派人去送了。這是活字印刷、造紙術和冰鋪的經營方法,待會兒離開,陛下便一起帶走吧。”
李二陛下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蘇牧:“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