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寅時三刻起牀，連早膳都顧不得喫，匆匆忙忙趕往皇宮門前等待，若是家遠的，還會起的更早。
卯時之前，必須抵達皇宮門前，直到卯時整，宮門纔會打開，百官魚貫而入，早朝正式開始。
如果換算成後世時間，也就是三點半左右起牀，四點半左右抵達宮門前，等到五點，然後早朝。
一些身強力壯的官員還好一些，但此事對那些年事已高的官員，卻是實打實的折磨。
尤其是冬日...
此刻，宮門前，百官分立兩旁，文官武將涇渭分明。
天剛矇矇亮，早起的官員忍着睏乏，身體打晃的等待着。
有官員交頭接耳，小聲交談，以此讓自己精神一些。
也有一些混跡的久了，早就練就出一手絕活者，則是站立不動，閉目淺睡。
任由身子前後搖晃，仍舊不倒。
若說哪裏可以做到站着睡覺的人最多，毫無疑問，長安！
“駙馬與陛下的賭約期限已至，不知結果會是如何。”
“駙馬那日有恃無恐，勝率頗大。”
“那也未必，此事說着簡單，但若真的做到那般，卻是極難。”
“誰輸誰贏，今日便見分曉了啊。”
“我倒是覺得，駙馬那日只是色厲內荏，虛張聲勢。卻是最後鬧個下不來臺，從而強自撐着。”
“哼...這麼說，你是不相信駙馬會贏了？”
“駙馬也是人，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
“正是如此，我也很好奇，你們將駙馬吹捧至那般高度，就不怕適得其反麼？”
“拭目以待吧。”
“咯吱...”宮門大開。
太監高喝的聲音響起。
“上朝...”
百官禁聲，文武官員各自一側，相繼進入皇宮。
“參見陛下...”
大殿之上，當李二陛下緩緩坐下，百官齊聲見禮。
“衆卿免禮。”李二陛下揮了揮手，垂眸道：“有事起奏。”
早朝莊重，並未因爲蘇牧的那個賭約有所改變，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有官員啓奏，衆多官員商榷。
樁樁件件，待再無官員站出之後，李二陛下才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衆卿，可還記得朕與駙馬的賭約？”
“自是記得。”
“陛下，自前日起，臣就期待今日的到來。”
有官員出聲，李二陛下哈哈大笑，起身說道：“朕也期待啊，朕還好奇，駙馬那日胸有成竹，是否真的有解決此難題的本事。”
“勝負難料。”
“駙馬雖才華橫世，但終究是人。是人，就不能無所不能。”
“陛下，駙馬是否有那個本事，今日便知了。”
“陛下與駙馬，臣認爲，勝負各半吧。”
“多說無用。”李二陛下緩緩走下，說道：“眼見爲實，衆卿，駙馬昨日去了國子監任職，想來是意欲培養可造之材。衆卿且與朕同去，一是見證賭約，二是看看駙馬教書育人的手段。”
“陛下聖明。”
“臣求之不得...”
百官連忙應和，興致勃勃。
雖然現在又困又餓，但對於這場豪賭的結果，讓他們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左右耽擱不了多久，待之後再去喫些早膳，小補一覺也不遲。
這般想着，李二陛下與百官興沖沖的出了皇宮，直奔國子監。
辰時（早七點），李二陛下與衆多官員抵達國子監。
孔穎達與李綱兩位大儒率衆來迎。
李二陛下淡笑揮手，說道：“朕與駙馬有一賭約，今日需在百官見證下兌現。”
“此事臣已知曉，只是...”李綱猶豫須臾，面色有幾分尷尬，說道：“駙馬還沒來啊。”
“嗯？”李二陛下一怔，回頭問道：“幾時了？”
“回陛下。”房玄齡上前道：“辰時整了。”
“辰時..."李二陛下再看向李綱，說道：“國子監之人，不是卯時四刻（六點）就點卯麼？”
“正是。”李綱點頭。
“既然如此，駙馬爲何還沒來？”李二陛下問道。
“臣也不知。”李綱回道，想了想，說道：“駙馬畢竟剛剛任職，怕是不習慣早起。”
“應該是了。”李二陛下點了點頭，旋即笑着揮手，說道：“無妨，朕與衆位愛卿稍等片刻就是。”
“還請陛下與諸位移步。”
一衆人進了國子監，在李綱與孔穎達的安排下，去了一間頗爲寬敞的廳房等待。
李二陛下坐在上首，嘴角含笑，說道：“衆卿且先說說，朕與駙馬，誰的勝率最大。”
“陛下。”程咬金上前一步，說道：“這樣議論，臣覺得不刺激。”
“哦？”李二陛下來了興趣，說道：“如何纔算刺激？”
程咬金咧嘴道：“臣以爲，不如在駙馬來之前，再開一局。俺坐莊，就賭此事結局。駙馬與陛下的賠率皆是爲一，陛下以爲如何？”
李二陛下哈哈一笑，說道：“如此甚好，權當消遣。”
“多謝陛下。”程咬金眉開眼笑，旋即轉身高喝：“開盤了，規矩想來都懂，哈哈...快快來戰。”
“卑職好奇，若是盧國公崩盤，能賠的起麼？”
“或者說耍賴不認賬。”
有人提出質疑。
程咬金瞪眼道：“俺是差那點錢的人麼？瞧不起誰呢？人品保證，陛下在這看着呢。”
李二陛下淡笑道：“衆卿儘管下注，若是盧國公不認賬，朕便在他的俸祿裏面撥給你們。”
“有陛下這句話，臣就放心了。”
“是啊，陛下的話，比盧國公的人品靠譜多了。”
程咬金大怒，罵道：“嗶嗶啥，玩不玩，不玩滾蛋。”
“哼...既然如此，我便陪盧國公玩一局。我壓陛下勝，一千貫。”
“老夫壓駙馬吧，家裏窮，五十貫。”
“陛下勝，五百貫。”
衆多官員紛紛下注，程咬金身旁則是有國子監的學子迅速將下注之人的名字與額度記下。
值得一提的是，前日對蘇牧恭維聲不斷的官員們，此時下注，卻是大都倒在了李二陛下那邊。
也就是說，覺得蘇牧能贏者，並不多。
如此一幕，讓長孫無忌的嘴角掀起一抹莫名的弧度，再擡眼時，程咬金正對他擠眉弄眼。
下注結束，官員們回到原本的位置繼續等待，不時響起道道議論之聲。
議論着，時間流過...
“辰時四刻（八點）了，駙馬爲何還未來？”
一位官員的疑惑，打斷衆人的議論。
廳堂中安靜下來，道道因爲飢餓而響起的咕咕叫顯得清晰起來。
....
別噴我水，這章是不得不寫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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