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見啊。

    沒想到小哥居然誤會我跟天真有一腿……

    回想自己剛纔的言辭,張口又是讓天真負責我下半輩子幸福,又是一起坦白等云云,如果不知曉前情,這話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

    而且小哥給過我時間解釋,結果我沒反應過來,說了一堆更加火上添油的鬼話。

    斷章取義一下,小哥腦袋直接綠成青青草原,喜羊羊下一季取景地。

    我要是他,可能就當場砍死那對狗男女了。

    這麼一想,小哥果然是活佛在世,氣度非凡,他不僅沒有拔刀砍人,還主動隔開人羣,給我第二次解釋的機會。

    我甚至懷疑就算自己真的紅杏出牆,只要我足夠堅定的否認,他也會選擇相信我。

    小哥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待我的回答。

    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輕輕道

    “你在爲我喫醋嗎。”

    許久沒有聽到迴音,我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心情明朗,突然覺得萬物都變得分外可愛。

    幽黑的山林不再陰森,像是黑夜等待星辰露頭的畫卷,樹影婆娑好似精靈翩翩起舞,枝葉晃動的響聲是風鈴,月亮撒下的清暉是流螢。

    層層疊疊的樹冠也化作帷幔,枯枝盛開成秋意正濃的楓葉,目光所至,皆是旖旎景象。

    “小哥,我很開心,你能因爲我有這樣的情緒,抱歉,我確實有事情瞞着你,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你給我一點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我慢慢講給你聽。”

    我擡頭注視着他的眼睛,想要將他的模樣一點一點刻進心裏

    “我喜歡你,也只喜歡你,沒有旁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小哥的睫毛微微一顫,我將小哥的手緩緩覆上心口,直至胸腔與他的掌心完全貼合

    “我會說謊,但它不會。”

    跳動的心率平穩有力,我始終不曾迴避他的眼神,毫不掩飾流露出的真實情感,那是滿滿的愛意與心歡。

    我將自己視若珍寶的真心,盡數奉上。

    從前我不願意表露這麼煽情的自己,因爲我不想給他施加過多的壓力,我假裝我們是習慣多年相伴的情侶,把滿腔歡喜偷偷掩藏起來,我想等到一個確切的迴應後,再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今天,我覺得我等到了。

    月色朦朧,落進他的眼底,溫柔的如同一泓清泉,小哥動作停頓片刻,而後擁我入懷。

    我感覺到脖子有暖暖的氣流掠過,想閉上眼睛感受他的體溫,小哥卻忽然放開了我。

    “該回去了。”

    我回頭看一眼營地,發現胖子正手舞足蹈招呼我們過去喫飯,小哥牽起我的手往回走。

    想起前事,我好奇道

    “小哥,你誤會我們只是因爲我說的那些話嗎?”

    雖然我的言論很具有迷惑性,但我總覺得小哥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我跟天真一向保持着合適的距離,就算交談時有幾句不在點子上,按照小哥的性格來講,他應該也不會太在意纔對,畢竟他不是什麼疑神疑鬼的人。

    小哥放慢了腳步

    “不全是。”

    果然另有隱情。

    我連忙問是什麼,小哥步伐一頓,半晌都沒有再說話,眼看就要走回營地,我一下拉停小哥。

    我得知道究竟以後纔好規避風險,能讓小哥介意的事情肯定是大事。

    小哥轉頭看着我,我也同樣疑惑的看着他,須臾,小哥才驢頭不對馬嘴道

    “吳家對你很好。”

    我一頭霧水

    “對啊,怎麼了嗎?跟吳家有什麼關係?”

    小哥的目光移向天真,他靜靜道

    “不是對女兒的好。”

    這個啞謎有點複雜,我低頭冥思苦想,思緒遛過好幾圈也沒明白小哥的意思。

    我擡首準備問個詳細,視線觸及天真的背影,一個驚駭的想法倏地冒出腦海,我震驚的望着小哥,覺得十分荒謬

    “你的意思是,吳阿姨想要我做兒媳?!”

    小哥點點頭,我彷彿聽到自己下巴砸地的聲音。

    我忽然想起上次去吳家喫飯,小哥幫我洗碗,吳阿姨的眼神,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她的情緒過於意外和驚訝了。

    就像看到一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這其實很不符合常理,但要是套上“兒媳”這個設定,吳阿姨的反應就變得再正常不過。

    我靠,兩年了,我和天真竟然像兩個智障一樣半點不知情,我就說吳阿姨怎麼老是念叨着天真單身,讓我督促他找對象。

    那這麼說,以前的小哥應該早就察覺了這件事,只是他沒有跟我們明說。

    簡直是男默女淚……

    還好我和天真是百分之百的直男直女,我拿他當兄弟,他拿我當姐妹,用胖子的話說就是兩個人抱一塊都嫌對方毛糙,鐵血純友誼。

    想明白緣由,我拍拍小哥的肩

    “沒事,回杭州咱們就官宣,這事我來解決,不用擔心,吳阿姨可能想兒媳婦想魔怔了,我回去就給天真哥介紹點同學,儘早搞定他的終身大事。”

    小哥有些哭笑不得,胖子見我們停住不動,大聲催促道

    “你們有完沒完,鍋底都要燒穿了!”

    圍坐在一起喫飯,我想了想,決定這鯨不能我一個人喫。

    一五一十講完,我聽到另一個下巴砸地的聲音。

    天真半天才合上嘴巴,連聲道怪不得,我問怎麼了,天真揉揉臉頰道

    “出門前我不是回家喫過一趟飯,你沒跟我一塊那次,那時你做噩夢整宿睡不着覺,我媽就說讓你休息沒叫你回去,結果剛進家門我就聽到我爹媽在客廳聊天,我爸唸叨什麼女兒好,女兒貼心,嫁出去也是小棉襖,我媽有點不樂意,說我不會來事,腦殼有包,兩個人做賊似的合計半天,商量完事了就聽我媽說那也沒辦法了,人家長的招人喜歡還下手快,我聽個半天愣是沒聽明白,我心裏就奇怪這倆人揹着我講啥事,還偷偷摸摸損我,然後我媽起身發現我在聽,一驚一乍的罵我回家不敲門。”

    天真話頭一頓,心塞道

    “我他娘就納悶了,什麼時候我回自己家還得敲門了,接着我問他倆啥事,我怎麼就腦袋有包了,我爸糊弄我說沒事,他倆看到鄰居兩年抱仨心裏不平衡,覺得我有毛病奔三的人還不結婚,我說女兒又是怎麼回事,我媽就說他們打算今年過年帶你回老家,進宗祠上香,收你做幹閨女,兩個人圍着我輪番打岔,後來我就忘了問前邊的事了,現在一想,原來他倆在打這種鬼主意,我爹媽這是爲了抱孫子不擇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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