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其餘人馬已經不是什麼祕密,現在的關鍵是那些人究竟是誰,焦老闆的人,還是三叔的人。

    不管是何方神聖,我都想不出他們爲什麼要躲避我們。

    焦老闆有錢有勢,他的人看我們不爽直接開幹不就行了,全自動和二腳踢輪番上陣,我們個個狼狽的跟殘聯代表沒兩樣,凡人身手再好,高科技底下還是要怵幾分的。

    三叔的人更沒必要躲,天真好歹也是他親大侄,荒郊野嶺的來找他,半條命都快搭上了,就算做賊心虛也不至於到這份上吧。

    我正胡思亂想的起勁,小哥突然拽着我向前狂奔,我一臉懵逼的看着他,旁邊天真和胖子跑的更利落,兩條腿連軸轉,一秒都不帶停的。

    這時我才聽到遠處傳來一個怪異的聲音,滴一聲響一下,仔細分辨有點類似於計時器的音調。

    臥槽,還真是二腳踢!

    足下頓時生出無數力氣,風聲呼嘯颳着耳廓,我側頭看看小哥,他的鬢髮被氣流吹亂,神情認真的好似能發光。

    如此緊張的境況下,時間竟然在此刻凝固了一瞬,我心跳悄悄加速,不知道是因爲危險的氣氛,還是眼前的人。

    小哥回頭看向我,伴隨着胖子的怒罵,身後噴出一道氣浪,砰的一聲向外炸開,裹挾着許多碎石粉塵,滿天都是石渣飛濺,小哥見狀迅速抱着我臥倒。

    驚雷般的巨響在溶洞迴盪,我瞬間耳鳴,什麼聲音入耳全變爲鳴音,整個洞穴處都在震動當中,灰色的石雨劈頭蓋臉,打在身上啪啪作響。

    我擡頭一看,只見洞頂的石筍裂開一截,顫抖兩下就要墜落,我立馬用手擋住小哥的腦袋,他察覺,一把抓回我的手團在掌心。

    眼看石筍即將砸破腦殼,我急得跳腳,小哥抱住我往左邊就地一滾,石尖在他臉頰擦出道口子,咣噹摔個粉碎。

    小哥看一眼爆炸的方向,伸手將我的頭按進他懷裏,我能感受到他削瘦的下巴正抵着額角,呼吸拂過眼睛,睫毛隨着氣息微微抖動。

    我把頭埋進小哥的臂彎,露出兩隻眼睛看着周圍的地動山搖,心裏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只是妥帖的心安。

    洞穴劇烈的晃動,小哥帶着我躲在岩石的夾角下,沒有受到過多波及,胖子和天真讓石頭砸的上躥下跳,很快也找了個巖洞鑽進去躲避石雨。

    一時煙霧繚繞,手電光線盡數淹沒在濃煙之中,地面鋪滿爆破產生的碎石塊,有幾抹扎眼的白色混在其間,我凝神一看,發現是幾塊骸骨。

    待到風平浪靜,小哥鬆開我探身走出去,洞口坍塌,後路讓亂石堵個嚴實,胖子上去使勁踹兩腳,石堆紋絲不動,他氣的大罵

    “我草他姓焦的十八輩祖宗,耗子舔貓屁股,作死是吧,這個狗雜種最好別讓胖爺爺逮着了,不然老子不炸的他媽飛蛋打我管他叫爹。”

    胖子氣結,罵聲久久不散,我還縮在岩石底下,耳鳴尚未完全消退。

    此時我忽然看到胖子腳邊寒芒微閃,黑色的光澤隱隱浮動,不知道蟄伏着什麼東西。

    那東西的體態特徵似乎是某種蛇類,不知道有毒沒毒,胖子渾然不覺,煩躁的在原地來回渡步。

    我看胖子離黑蛇只有一步之遙,忙叫他小心,胖子乍聞呼聲嚇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大步。

    結果他這步剛好踩那黑蛇身上。

    那蛇黑鱗覆身,細小纖長,腹部的白色在黑暗中格外顯眼,緊接着白光一閃,黑蛇緊弓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向胖子躥去。

    我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小哥動作更快,一晃眼的功夫他一下將蛇頸死死捏住,蛇身停滯一秒,順勢繞上小哥的手臂,不等我鬆口氣,那蛇突然旋出毒牙,閃電般往小哥手上一刺。

    這下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小哥馬上反應過來擰斷蛇的脊骨,可是毒牙已入皮肉,天真連忙抽刀劃開小哥的皮膚做緊急處理。

    還沒來得及起身,我就看見天真頭邊也盤着條黑蛇,沒時間再通知他,我抓塊石頭對準蛇頭用力一擲,只見那黑蛇乍然一晃,翻卷着身子摔落在地。

    天真聽到聲響條件反射閃開數米,小哥低頭吸出毒血,我心焦的厲害,又不敢貿然出去吸引仇恨。

    胖子險些中頭彩後再度倒黴,四五條小蛇圍在胖子身側吐着蛇信。

    蛇的蛇牙一出我就認出這蛇是什麼品種,一般蛇的毒牙大多收在口內,只有張開時才能看到,但唯有一種蛇例外,它的毒牙收縮自如,不需要噬咬就可以攻擊目標註入毒液。

    這蛇名叫穴蝰,喜陰,以小型哺乳動物爲食,我曾在科普記錄片看過有關介紹,穴蝰主要分佈於非洲北部和中東地區,不知爲何會棲息在此處。

    胖子被穴蝰逼到角落,天真和小哥的境地也是不妙,小哥臉色煞白,蛇毒作祟,他的行動因此遲緩許多。

    天真咬牙去摸槍,他一轉身就有條穴蝰弓身撲咬過來,小哥再次捏住蛇頸,反手將蛇身絞成三百六十度,扔到一邊。

    我見小哥還能應付,轉手抽出匕首甩向胖子身前,刀鋒轉瞬即至,削斷兩條穴蝰的脖子,胖子趁着這個空擋找到火摺子,槍聲響起的同時,火光大盛。

    穴蝰怕光,立刻退避三舍,我見狀也拔出槍上膛,和天真一連串掃射送它們上路。

    穴蝰很快如鳥獸狀四散逃竄,胖子忽然哎喲一聲,我轉頭去看,槍托脫肩,一扣扳機後坐力差點把嘴崩歪,舌尖咬破個大口子。

    胖子捂着手腕躲去一邊,血絲滲出指縫,我心一沉,啐出嘴裏的血,回頭全神貫注射擊,用最快速度清掃完蛇羣,小哥身形一搖,跌坐在地上。

    我即刻鑽出巖角衝到小哥身邊,天真轉身去幫胖子。

    強壓下滿心的驚慌,我努力保持冷靜,記憶一一浮現,我剋制住指尖的微顫,細心檢查他的傷情。

    傷口紅腫,有起泡的跡象,心跳頻率未見明顯異常。

    穴蝰的毒液基本都屬於血循毒,但它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毒素,這種毒素可以麻痹獵物的心臟功能,足以跟一流的神經毒性匹敵,好在穴蝰毒素分泌量不多,目前還沒有穴蝰毒致死案例。

    我找出消毒藥品,小哥的目光慢慢落在我手上

    “你的左手。”

    忙着幫他沖洗傷口,眼風一瞟才發現手背已經血肉模糊,八成是開槍的後坐力震裂了傷口,我當時精神全撲在穴蝰身上,根本沒感覺到疼痛。

    我渾不在意的往衣服上一蹭,低頭繼續專注消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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