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拎着大包小包的盒飯走進十一倉,果然一路暢通無阻,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天真正在掃雷,他吊兒郎當的靠在椅子上,桌旁擺着一束鮮花,顯然是他對面小姑娘的傑作。

    見我一直饒有興趣的盯着花束看,白昊天的臉色頓時紅成蘋果,她訕訕的站起來絞着手指,表情如同被做壞事抓包般的無措。

    我自來熟的向她打個招呼,顧及她害羞,並沒有過多提到鮮花,只順手將保溫袋放桌上熱情道:“我準備了兩份飯,不介意就一起來喫點。”

    白昊天聞言面色更紅,她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想開口拒絕,我隨即伸手捅一捅天真,他站起身伸個大大的懶腰,邊活動筋骨邊道:“不喫白不喫,你這麼客氣,以後我們怎麼當同事。”

    偶像邀約,小粉絲只得唯唯諾諾的應聲,我在茶几上將飯盒一一開蓋攤好,白昊天期間一直稱呼我爲小姐,我費老大勁糾正她半天,她怎麼都不肯鬆口說不能沒規矩,語氣和貳京如出一轍。

    最後實在沒辦法,我祭出殺手鐗,衝她笑的賊兮兮道:“這樣,你換個叫法,我這兒有些我哥從沒發過朋友圈的私照,當做咱倆交朋友的見面禮,如何?”

    “好的樂樂。”白昊天立馬改口。

    “你也是個人才,當我面賣我照片,不怕我直接吐你一臉?”天真嘴裏咬着茄子,口齒不清的吐槽我道。

    我順手倒碗湯給他:“你吐隨你吐,你吐完我就回家跟小哥哭,扯嗓子嚎的那種,看他今晚揍不揍你就完了。”

    天真一噎,忙伸長脖子胸口就我手喝口熱湯,又使勁捶捶胸口,好不容易順下氣,才哀怨的看我一眼:“有意思嗎,跟你聊天動不動就搬小哥。”

    “你有意思,我一大早爬起來給你做飯,你就知道埋汰我,也不見你說句辛苦了什麼的,一顆真心餵了狗。”

    我幽幽的回望過去,眼神要有多受傷就有多受傷,天真舉起飯碗算投降信號,嘴上連連認輸:“好好好,你有理,我的錯,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旁邊小姑娘就像只猹似的,一邊喫瓜一邊喫飯,時不時好奇的打量我們兩眼,喫完還特殷勤的收拾好飯盒,打包帶去食堂洗乾淨才還給我,並且附送數句彩虹屁,誇完伙食誇長相,吹的我是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恨不得當場跟她結拜爲姐妹。

    我在辦公室待到午休結束,臨走前看到天真熟練的打開掃雷,鼠標就開始毫無意義的掃射,我納悶的問白昊天他們上班沒事幹嗎,怎麼能讓他如此的遊手好閒。

    沒想到白昊天還真就實誠的點點頭,但又格外補充一句道:“是小三爺沒事幹。”

    想一想,我掏出提前準備好的U盤放他桌上,朗聲道:“裏面有植物大戰殭屍,我來前就猜到你上班會是這幅德行,自己拷貝上去,晚上u盤記得還我,不用謝。”

    天真懶洋洋的應一聲,放完東西我注意到他工位上有個保溫杯,是過去沒見過的款式,打開一看,杯裏竟然泡着溫熱的枸杞茶,不用天真解釋,我能猜出這是誰的手筆,畢竟粗糙如他做不出這種細緻活兒。

    當下熱淚盈眶的望向白昊天,之前我還擔心這小粉絲會不會和劉喪一樣,追星追到沒腦子,如今看來牛逼還是你吳邪牛逼!不僅有粉絲,而且粉絲還這麼的靠譜!

    還是女粉好!

    “小白,我這不省心的老哥哥就交給你了,你讓他好好在十一倉搬磚,他要是跟你耍橫或是整什麼幺蛾子,你偷偷摸摸告訴我,回頭我叫二叔收拾他。”

    白昊天靦腆的望着我,想答應又被天真盯得虎視眈眈,腦殼就卡在原位不知該不該動彈,我委以重任的拍拍她肩膀,丟個“我懂得”的眼神,再囑咐天真玩遊戲就乖乖玩遊戲,不準忽悠人小姑娘跟他作天作地。

    親媽上線的嘮嘮叨叨一番,總算是完成今日任務拎上飯盒回家,出到十一倉的大門口,我看見木安的車就停在路邊。

    可能是等我等的太久,這會他倚在車旁正準備點上一支菸,隨後被我怒氣衝衝衝的一把掐掉,甩手將飯盒塞他懷裏

    “再抽菸可沒第二個雷城幫你洗肺!你什麼時候染上的煙癮,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淨跟別人學壞習慣,嫌他倆還不夠我操心是不是,趕緊給我把煙戒了,如果你抽菸再被我抓到第二次,信不信我一嘴巴子教你做——愛心小蛋糕。”

    滔滔不絕的罵聲忽止,木安幸災樂禍的叼着香菸,看我一張兇狠的神情就此僵住,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換成笑臉,假裝剛剛罵街的人不是我,堆起甜膩的語氣湊到後窗道:“小哥,你怎麼也來了。”

    “還好他來了,不然我得被你從天亮罵到天黑。”

    我聽木安說風涼話,扭頭怒瞪他一眼,順便掰掉他還沒點燃的新煙,木安算是認輸的舉起雙手,給我看他空空如也的褲兜:“就這一根,還是我接小哥時從胖子那兒順的,我以後不抽了。”

    勉強接受他的服軟,我氣哼哼的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反應過來又想換去後座,木安直接無情鎖死車門,根本沒給我下車換座的機會,一腳油門徑直駛向二叔的茶館。

    進門時,我發現二叔茶館的夥計都對木安非常客氣,他們的客氣和待客不同,並不是一種流於表面的態度,而是如同見到主家一般,從心底自然而然生出的敬畏與尊重。

    我很震驚。

    結果更令我驚訝的還在後頭。

    只見木安目不轉睛領着我們上樓,輕車熟路走到最拐角的一間廂房,從兜裏掏出鑰匙開鎖,落座、按鈴、上茶一氣呵成,等到服務員端着托盤躬身離開,我神智還沒完全轉過彎來。

    什麼情況……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天真似乎跟我說過,茶館二樓最裏間的包房,從來不對外開放,唯有二叔和貳京可以使用。

    據說此處的牆體建材十分特殊,隔音效果好到就算有人在外面貼耳偷聽,也無法聽到房裏的任何信息,兼之茶几中央閃爍着光點的小型信號屏蔽器,能在這裏進行的談話,必然是保密程度極高的重要會談。

    看我目瞪口呆的不停環視周圍,木安不滿的掰正我腦袋,挑挑眉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我佔了吳二白什麼大便宜一樣,我給他白乾三年苦力都沒吭聲,現在不過是借用一下他的包間而已,很過分?”

    “不過分不過分,小二爺,今天我們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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