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子裏,我和趙大寶一說這事兒,趙大寶立即就表示同意,他說:“老陳,你是不知道啊,我牀下面有個女屍,我簡直沒有辦法入睡呀!但是不回來又不行,一旦我和老黃不回來,那保不齊誰就會進來,這要是發現有一具女屍,我和老黃還說得清嗎?”

    我說:“倒是沒有多大事,無非就是撈到文物沒上交。”

    趙大寶說:“老陳啊,你把這事兒想簡單了。撈到文物不上交,不賣,這沒事。一旦賣了幾十萬,我倆把錢給分了,這性質就變了。這是要坐牢的。但還是得和老黃商量一下,畢竟這是我們三個的事。”

    我說:“那你給老黃打電話啊!”

    趙大寶說:“老黃沒手機,我也不知道他們村裏的電話是多少啊!”

    我說:“你有老黃的地址嗎?我們去找老黃。”

    趙大寶說:“老黃倒是和我說過,但我記不住啊!”

    我呼出一口氣,想了一下之後,我說:“我覺得啊,這事兒和老黃商量,老黃也不會反對,乾脆,今晚我倆就做主,他必須少數服從多數,我倆就把事兒給幹了。”

    趙大寶說:“不出事還好,要是出了問題,老黃要是抱怨可就麻煩了。最主要是,這屍體在牀底下放着不會出什麼事。開春我們挖個坑埋了這事兒也就了了。”

    我說:“難不成還能跑了嗎?我們就在院子裏點一堆火,把兩具乾屍往裏面一扔直接燒了。燒成灰扔黃河裏,可就都省心了。不然這裏擺着兩具屍體,我也睡不好覺啊!”

    趙大寶說:“老陳,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們就替老黃做主了,我們今晚就幹。”

    我說:“那行,十點鐘以後我們就鎖門點火,燒了之後也就都省心了。”

    趙大寶說:“老陳,呆着也是呆着,我們喝點吧。”

    我說:“那行,我們去喝點。”

    趙大寶去廚房炒了個花生米,大蔥炒雞蛋,我倆坐下喝了起來。到了十點的時候,我倆一瓶酒喝得差不多了,喝得也是迷迷糊糊的,藉着酒勁有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了。

    趙大寶說:“老陳,我們先去老黃屋裏,老黃把鑰匙放我這裏了,我們走。”

    我倆去了老黃的宿舍,把牀掀開一看,這老黃牀底下竟然是空的。

    這下我和趙大寶都蒙了,我說:“屍體呢?”

    趙大寶說:“不知道啊!”

    我立即催促着說:“回你屋,看看你牀底下!”

    我倆到了趙大寶屋,掀開牀一看,這趙大寶牀下也空了。

    我和趙大寶面面相覷起來,我說:“肯定是老黃把屍體弄走了。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在醫院,只有老黃在家裏?”

    趙大寶說:“他能把屍體弄哪裏去呢?這老黃怎麼沒和我說啊!”

    趙大寶突然瞪圓了眼睛說:“老陳,這老黃該不會趁着你我不在把把屍體給賣了吧!”

    我說:“很值錢嗎?”

    趙大寶說:“賣去配**,能賣個幾萬塊吧!”

    我搖着頭說:“不至於,他要是能幹這種事,也輪不到今天,趕上雨季,你們幾乎天天撈到屍體,他賣過嗎?”

    趙大寶搖搖頭說:“沒發現啊!那是怎麼回事?這屍體總不能自己掀開牀跑了吧。老陳,這案子得破了啊,不然這以後日子沒辦法過了。”

    我點點頭說:“是啊,這案子必須得破。等老黃吧。”

    趙大寶說:“要不您先回去,老黃回來之後,我給您打電話。”

    我說:“我回去也沒心思好好工作了,我乾脆請幾天假,把這事兒落實了再說吧。”

    我給屍影打電話說了一下,但我沒和她說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說有急事得請幾天假。然後就安心住在這裏等老黃回來。

    現在這黃河結冰,撈屍工作也就暫停了,這老黃什麼時候回來誰也說不好。等了兩天之後我意識到不能在這裏傻等着了,乾脆找房局長打聽一下老黃的家庭住址。我讓趙大寶打電話,這麼說,就說老黃回去之前說三天就回來,這都五天了也沒回來,這老黃是病了還是怎麼了也不知道,打算去老黃家裏拜訪一下。

    趙大寶說:“房局要是也想去怎麼辦?”

    我說:“他不會去吧,你就這麼說,他要是說去你就拒絕好了,實在想去,你就和他去嘛!”

    趙大寶給房局打電話,房局聽了之後立即去人事部門查了下,老黃辦手續的時候登記的是一個叫斷頭山鄉喇叭溝的地方。房局給了趙大寶一個任務,就是必須把老黃的情況弄清楚,然後給他彙報。這房局並沒有說親自去。

    這就好辦了,我和趙大寶開上車就朝着斷頭山喇叭溝去了。導航上有這個地方,倒是不發愁找。

    路程倒是不遠,也就二百多公里,但是下了國道之後,這路可就不好走了。我們是上午十點出發的,一直到了下午兩點,還在山裏轉呢。

    這麼轉,我還擔心車沒油了,還好遇到了一個加油站,油加滿了心裏也就踏實了。

    下午三點的時候,總算是到了喇叭溝了。

    車下了柏油路之後,過了一條河,然後順着一條小土路順着山溝往裏一直走,一直走了有十多裏總算是到了村裏了。

    在村口遇到兩個孩子,趙大寶下車去問了下,回來上車之後,對我說:“到了,這就是喇叭溝!”

    兩個孩子在車前面奔跑,一直帶着我們到了老黃家裏,進了屋沒有看到老黃,看到的是一個老婦人。

    她面色蠟黃,確實是有病。看到她的時候,我基本就能肯定這是老黃的妻子了。

    我說:“嫂子,我們是老黃的朋友。”

    這女人看着我們愣了下,說:“老黃的朋友?”

    我說:“是啊,老黃在家嗎?”

    這女人直着眼看着我們說:“你們找我家老黃?”

    趙大寶說:“是啊,我們找老黃,我是老黃的同事,我們一起在贏川上班的。”

    女人這時候轉身往屋子裏走,到了一個門簾前面一掀門簾,我往裏一走,就看到牆上掛着一張老黃的遺像。在這遺像下面,還有上供的幾個小蘋果呢。

    我腦袋翁一聲,我說:“老黃什麼時候死的?”

    女人淡淡地說:“老黃死了五年了啊!老黃也沒去過贏川啊,你們是他什麼同事?”

    趙大寶頓時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說:“老陳,見鬼了!真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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