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狗叫了好幾次。

    只要是狗一叫,我就會起來去看一下。

    當我第三次被狗吵醒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

    我往回走的時候,看到李娉和無恙窗戶的燈是亮着的。接着門開了,無恙穿着睡衣對我招手說:“爸爸,你來一下。”

    我進了她和李娉屋子的時候,看到李娉在電腦前面坐着。在屏幕裏有一個人影。

    我說:“這也看不清啊!”

    李娉說:“這是熱成像攝影機拍的,我把這個攝影機裝到屋檐下一個隱蔽的地方了,這個人沒看到。你看他,一直在我們周圍轉,甚至有一次爬上了牆,狗一叫,他又下去了。”

    我盯着說:“這什麼也看不出來呀!”

    李娉說:“要不是有狗,這人可就進來了。誰也說不好他要做什麼,能肯定的是,不是給我們拜年的。”

    我嗯了一聲說:“你們去睡,我在這裏盯着。”

    無恙仰着脖子看着我說:“爸爸,林阿姨這些天一直保護我,難道真的有人要害我嗎?”

    我說:“你就安心上學,其它的事情交給爸爸處理。”

    無恙說:“你到底惹上什麼人了?”

    我說:“放心,很快就能解決。”

    七點鐘的時候天才亮了,我在這屋子裏坐了三個小時,一直在研究顯示器裏的這個影子。

    我們正喫飯的空,屍影突然就從外面進來了。

    無恙說:“媽媽,你怎麼來了?”

    我說:“沒喫呢吧。”

    屍影說:“出大事了,昨晚上市裏發生了四場爆炸案,現在市區已經完全封鎖了,公交車已經不運行了。”

    我喫驚地看着屍影說:“爆炸案?炸哪裏了?”

    屍影說:“我聽人說,有一場爆炸發生在幸福小區內,有一家子六口人串親回來,一個揹着包的女孩兒朝着他們走過去,到了他們身邊之後,這女孩兒揹着的包直接就炸了。”

    我說:“自殺式襲擊!”

    屍影說:“周圍的汽車都掀翻了,這一家子都被炸碎了。那女孩兒根本就變成了一塊塊肉渣。太可怕了。”

    我說:“還有三起呢?”

    屍影說:“我也說不好,不過據說有一棟樓直接被炸塌了,死了不少人。”

    李娉這時候突然扔下了筷子,朝着自己的房間跑去。我一想就知道這是發現什麼了,她打開視頻看着昨晚上那人的動作。李娉指着說:“你看,她好像也背了個包。這麼一看,好像是個姑娘。”

    我一看,頓時腦袋就麻了。

    李娉指着說:“你看她爬牆的動作,非常喫力,背了足足有六七十斤的樣子,如果是高爆炸藥,後果不堪設想!這也多虧了我們院子大,這要是讓她蹲在窗戶下面引爆,恐怕我們現在已經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了吧。”

    我呼出一口氣來,說:“死的都是誰?李娉,你立即查一下。”

    無恙這時候已經在一旁鼓搗電腦了,她再次進了公安的系統,一下就都查到了。

    李娉說:“死的四個都是男人,年紀從四十到六十之間,有醫生,有藥劑師,還有做醫療器械的工程師,還有一個開救護車的司機。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在醫院上班或者在醫院上過班。”

    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負責自殺式襲擊的,是五個回來的女孩兒。我們被她們騙了,她們不是從天堂回來的天使,而是從地獄裏出來的魔鬼。這第五個本來是要炸死我們全家的,是那條狗救了我們。”

    虎子這時候就站在一旁,他一句話沒說。

    我這時候對屍影說:“你去找戴月打聽一下,看兇手是不是那五個回來的女孩兒。別打電話,開車過去找她,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屍影點點頭說:“好,我這就去。”

    屍影扭頭出去了,我看着林素素說:“今天誰都不許出門。”

    林素素點點頭說:“估計警察在抓那最後一個女孩兒呢。應該很快就能抓到。”

    我說:“不一定能抓到,這些女孩兒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冷血殺手,她們都沒有感情的。也許,她們被灌輸了極端思想,她們都不把生命當回事,寧死不屈。”

    虎子說:“要是能抓到活的就好了。”

    我說:“爲什麼要殺那四個人呢?”

    虎子說:“這四個人知道孫凱悅的祕密。”

    我說:“孫凱悅還能有什麼祕密?”

    虎子說:“老窩,這四個人都知道孫凱悅的老窩。我覺得,孫凱悅的老窩根本就不在他給我們的座標上,這天堂島根本就是個謊言。也許根本就沒有島。”

    我點點頭說:“虎子,你說的沒錯,沒有天堂島。更沒有什麼仙境一天,人間一年的事情。這些就是克隆出來的女孩兒,用了十八年,培養成了一羣冷血的畜生。這次來,就是來殺人滅口的,這孫凱悅在擦屁股上的屎。”

    虎子說:“看來是全殺光了。這最後一個炸藥包是送給我們的,還好我們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錯。接下來怎麼做?”

    我說:“這女孩兒沒有完成認爲,還會來的。不過她也可能連夜逃了。”

    虎子搖搖頭說:“逃是不可能的,她視死如歸,任務是她的生命。完成任務對她來說就是一切,她對生命沒有概念。你想想,也許她有很多個自己,周圍四五個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兒,她會覺得彼此之間的生命是共通的,我死了,其實我還在另一個身體裏活着。”

    我說:“身體可以複製,但靈魂是獨一無二的。”

    虎子說:“她們接受的教育也許不是這樣的。人剛出生的時候除了喫奶,什麼都不懂。後來大人怎麼教,她就怎麼學,她的認知都是大人給塑造的。”

    我搖搖頭說:“但怕死是生物的本能,我覺得即便是一直被灌輸那種極端思想,但還是會有例外的。比如這個姑娘,爲什麼沒有完成任務就離開了這裏?難道真的是因爲牆高有狗嗎?我倒是覺得,她怕了。我們找到她,也許就是我們的突破口。天堂島,絕對是個謊言。”

    虎子說:“那她會逃去哪裏呢?”

    我這時候閉上眼,想着如果我是她,我會往哪裏逃呢?我會選擇往東跑,而且我會把揹包扔掉,換一個裝扮,弄一臺交通工具跑。她會開車嗎?如果是經過訓練的冷血殺手,開車是基本技能。她會偷一輛汽車往東跑,因爲東部寬闊富庶,她應該是朝着海東,藍州方向而去。

    我睜開眼說:“虎子,我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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