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炳順是個自以爲是的混蛋,他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知,覺得自己能看透別人的心思。覺得別人的心思都和自己差不多,他也就這點格局了,說白了,他啥也不是。

    我能深刻明白他是怎麼想的,這傢伙肯定覺得我們虛僞,只有他是一個真實的人。他這就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們在洞裏點上了幾盞油燈,這些水鬼一個個爬了進來,立着我們十幾米遠的距離看着我們。它們真的就像是在看一羣猴子一樣,它們難道不知道我們要比它們的智商還要高嗎?這麼玩弄我們,是危險的。

    剛子果然不想忍受這羣畜生了,他一伸手就把槍拎了起來。

    這槍剛拎起來,大爺就把他的手按住了,說:“你不要命了?打死它們一隻,我們就都得死。”

    剛子說:“我只是看不慣這些畜生,什麼玩意啊這是,當我們是啥了?”

    大爺說:“你最好是忍着點,別這麼激動!我們不是它們的對手。”

    剛子這時候看着大爺笑了,說:“大爺,您現在說話利索多了。”

    大爺說:“你這不是廢話嗎?說上一會兒這舌頭就靈了。我又不是沒舌頭,只是很久沒說話了,開始說話的時候不習慣而已。”

    那羣水鬼現在都趴在地上,它們的胳膊和腿一般長,雖然長得像是人,但絕對不是什麼靈長類,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怪物。成年的公水鬼體重大概有兩百三十斤左右,母的有一百七八十斤,在母的後背上會趴着小的,這小的看着我們這幾個人在嘎嘎叫着。

    這像極了我們人類的小孩兒在動物園的表情。

    不過我知道,小水鬼也是最危險的,它們心智尚未成熟,搞不好就會把我們給玩死,就像是人類的小孩兒一樣,什麼東西到他們手裏都過不去一小時,肯定就玩碎了,包括小動物。

    我說:“起碼現在我們是安全的,這些玩意不會主動攻擊我們。大家記住,我們千萬不要主動攻擊水鬼,就讓它們覺得我們是一羣溫順的寵物就好了。”

    秦嵐說:“薛萍說的沒錯,千萬不要激怒這些畜生,我們現在要裝得比貓還要乖巧,並且要高冷。不要和它們走得太近,不然它們看膩了我們就麻煩了,我們就會被當成豬給殺了。”

    我看着大爺說:“大爺,有水鬼殺人的記錄嗎?”

    大爺說:“我聽說以前有被玩死的,有人下水去抓魚,結果被小水鬼看到了,就拽着人的大腿不放了,一直就把人拽到了水裏淹死了。小水鬼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據說有大水鬼發現之後,揍了小水鬼一頓,然後把人託到了林子裏扔到了人頭瓜藤下面。”

    我說:“這說明這些畜生對我們還是有好感的,就像是我們見到了其它小動物一樣。”

    郭炳順哼了一聲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還是不要太相信這些傢伙爲妙。”

    剛子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們現在研究的是水鬼怎麼想的,不是你說的非我族類的事情,你能不能多聽,少說?”

    郭炳順說:“你不讓我說話,我就當啞巴好了。”

    剛子說:“不是不讓你說,是你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在譜兒上。”

    郭炳順說:“那你說個在譜兒上的。難道我說錯了嗎?我們不弄死它們,遲早我們會死在它們手上。”

    剛子說:“你就當自己是一隻貓,平時不要去招惹它們。你就抓抓耗子,把自己餵飽了,它們也不會閒的來殺我們取樂的。難道你平時會殺貓取樂嗎?”

    郭炳順想了想後,簡單的說了一個字:“會!”

    剛子說:“臥槽,你是不是人啊,你該不會喫貓肉吧!”

    郭炳順說:“餓極了什麼不喫啊,我貓肉狗肉都喫過。我窮的時候,好不容易買了一條魚,收拾好了放在了廚子上面。我就出去買酒的空,就進來一隻貓,把這條魚給吃了。我順手就拿起來一把鐵鍬,直接就把這貓給拍死了,然後把這隻貓給吃了。它偷喫我的魚,我就喫它的肉!”

    我說:“好喫嗎?”

    郭炳順說:“談不上好喫難喫,餓極了,喫什麼都香,何況是肉啊!”

    我們幾個互相看看,都沒說話。

    剛子哼了一聲說:“還好你不喫人。”

    郭炳順說:“這是沒機會,舊社會人喫人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餓極了,人肉包子擺在面前你就不喫嗎?不喫就得餓死,吃了就能活命,我看你喫不喫。在飢餓面前,誰也別裝清高,誰還不知道誰心裏咋想的啊。即便是你現在嘴上說不喫,到時候有一個帶頭吃了,都得跟着喫,不喫就得餓死,噁心總比餓死強吧?”

    我看着這羣水鬼,我說:“別說是人肉了,這些水鬼的肉我都喫不下去,長得太像人了。”

    郭炳順說:“你喫豬肉嗎?”

    我說:“我喫豬肉,怎麼了?”

    “有些人喫豬肉,喫羊肉,喫牛肉,喫驢肉。但它們卻鄙視喫貓肉,喫狗肉和喫馬肉的,你說這是什麼邏輯?”

    我說:“這是一個情感問題。”

    郭炳順說:“你們都是有文化的人,你們給我解釋解釋,喫豬肉的憑啥鄙視喫狗肉的?豬和狗有什麼區別嗎?”

    我說:“我這麼和你解釋吧,你要是沒有老婆,買個橡膠娃娃不丟人,用手解決也不丟人。但是你要是找一頭母豬來泄慾,這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這的確是不違反什麼法律,但是這就是讓大多數人反感。”

    王冬撇着嘴說:“老薛,你噁心不噁心啊!”

    我說:“我就是打個比方。”

    剛子說:“這比方打得還算是恰當,不過喫貓喫狗這種事還真的難說,專門有一些民族是喫狗肉的,這就得這麼理解了。人家要是有這個傳統,我們就給予理解就是了。就像是有些民族不喫豬肉,不也是理解了我們這些喫豬肉的漢族嗎?你自己不喫就行了,沒必要管別人。”

    郭炳順說:“這是個無解的答案吧。如果人死了,也就是一具屍體,就不算是人了,說白了,就是一坨肉。爲啥就不能喫呢?”

    我說:“這還是道德和情感問題,和法律無關。”

    秦嵐說:“法律也有侮辱屍體罪。人的屍體和動物的屍體還是有區別的。”

    我說:“假如我打死了一隻水鬼,你們喫得下嗎?”

    我看着周圍的人,大加都搖搖頭。

    只有郭炳順說:“要是沒有別的食物,我是會喫的。”

    我說:“我和你不一樣,我寧可餓死也不會喫的。”

    郭炳順說:“我不信。”

    我說:“我不需要你信。”

    我們在這裏爭論,那些水鬼圍在洞裏看我們。突然來了我們幾個人,它們都挺好奇的。來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了晚上纔算是散去了。

    我說:“一共有五十八隻,不過我分不清水鬼的樣子,看着都一個樣,不排除有重複來的。”

    剛子說:“它們肌肉發達,行動敏捷,我們根本就不是它們的對手。我們還是乖乖的當我們的小寵物吧。我看啊,也不用值班了,大家都睡吧!”

    我說:“先別睡啊,我們喝點酒唄,閒着也是閒着。”

    郭炳順頓時來了興趣,湊過來說:“喝點,大爺,您這酒多少度的?”

    大爺拎出來一個木桶,他打開之後給我們每人倒了一碗,他說:“你們嚐嚐,這一桶酒有多少度!”

    我喝着有五十六度,剛子說到不了。郭炳順說至少五十度。具體多少度我們說不好,不過這酒喝着是真香啊,這一桶酒能有七八斤,我們一共六個人喝光了。不過也就喝多了,腦袋迷迷糊糊的,進了帳篷我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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