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還是沒說關於小廟的事情。這件事要是說出去,我肯定會遇上麻煩,而且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現在大家只要知道,張各莊全村都有問題就行了。

    老張和兩位警察同志其實都知道我們對整件事有所隱瞞,但是我們不想說,他們也沒追問。他們現在能肯定的是,我和小趙、秦嵐不是壞人,我們其實是他們的同志。這就足夠了。

    我們的敵人是張各莊,是張各莊全村人。

    現在張各莊對我麼也有所顧慮,要是給他們機會,一定會一次性將我們全弄死的。

    要是沒有把握弄死我們全部,那就不能動我們,這樣的話,還有轉圜的餘地,他們自家的人死了是一回事,要是死一個警察,那問題可就太大了。

    這天又下了一天小雨,到了雨季,三天裏要下兩天雨,不過下雨有一個好處,就是涼快。

    我和秦嵐開車回了家,老張讓我們留下和他們一起,我和秦嵐都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畢竟,我和秦嵐是有自保能力的。

    尤其是這次,張一曼之所以把車給我們送回來,我覺得更大的原因並不是因爲沒有抓到考張,而是因爲我和秦嵐。她感覺到了我和秦嵐的不同,她不想和我們撕破臉。

    第二天,張各莊就把張和財和張翠玲的屍體給火化了,他們就像是火化和尚一樣,在地上架起來一堆柴火,把姐弟倆一起放上去給燒了。

    我和秦嵐遠遠地用望遠鏡看着,一直到姐弟倆被燒成灰裝進了骨灰盒。

    除了燒掉了姐弟倆的屍體,還燒掉了其它的證據,包括警察帶來的一切東西,錄音機,筆錄等。

    張一曼一直站在主位看着,表情冷淡,到了最後,她竟然擡起頭來,看着我這邊笑笑,我很明顯,她看到我了。我把眼睛從望遠鏡前挪開,說:“她知道我們在看她。”

    秦嵐說:“知道又能怎麼樣?她要是有本事殺死你,不會留你到今天。她舉得銷燬證據這件事就完事了,沒那麼簡單,沒有了物證還有人證,兩個警察和小趙、老張的證詞,照樣送她進監獄。”

    我說:“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秦嵐說:“只要我們穩住陣腳,她不可能拿我們怎麼樣的。”

    我說:“我總覺得她還有後手,她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我和秦嵐下了山,回到家的時候,看到老警察在家門口蹲着。手裏夾着一根香菸在抽。

    他捂着肚子說:“鬧肚子了,拉了一天了,你這裏有藥嗎?”

    秦嵐說:“我有黃連素和諾氟沙星,你喫哪個管用?”

    他說:“我平時挺注意衛生的,沒怎麼喫過藥。我也不知道哪個管用。”

    秦嵐說:“那你就喫諾氟沙星吧。”

    老警察臉色很不好,他站起來之後,跟我進了屋,到了屋子裏坐在了椅子裏,秦嵐找到了藥,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他仰着脖子就把藥吃了。

    但是隨後,他捂着肚子一彎腰,直接就吐了起來。他吐出來的竟然是黑色的湯湯水水,他用胳膊擦了擦嘴說:“吐出來就好受多了,我收拾一下。”

    秦嵐說:“你別收拾了,我們來吧。你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老警察精神萎靡,腦子好像也有些不清醒了,他點點頭說:“嗯,那我先回去了。麻煩你們了。”

    他往外走,秦嵐喊了句:“等等,其他人肚子疼嗎?”

    老警察說:“我差點忘了,老張肚子也疼的厲害,讓我回去給他帶點藥的。”

    秦嵐拿着沒有膠囊只有塑料板的氟哌酸遞給他說:“帶回去,給老張喫。”

    老警察竟然接了過去,揣在了襯衣的口袋裏,然後騎上摩托車走了。

    我知道,老警察這是中邪了。

    進了屋子立即開窗戶,這老警察吐出來的東西有一股子腐爛的老鼠的味道。窗戶打開之後,我們蹲在了老警察吐出來的東西前面,開始用樹枝扒拉了一些出來,然後用放大鏡看了一下。

    我發現,這裏面有很多螞蟻蛋一樣的東西。吐出來的是黑色的湯湯水水,這螞蟻蛋是白色的,特別顯眼。

    秦嵐說:“中邪了,這是被下了蠱,不是鬧肚子了。蠱已經侵蝕了大腦,再不祛除,恐怕這警察就要成一具行屍走肉了。”

    我說:“走,我們去下面看看,聽老警察說的,只有他和老張中了邪,小趙和小警察應該沒事。”

    秦嵐說:“我們走。”

    我和秦嵐開車去了管理處,到了管理處的時候,發現大門緊閉,我敲門沒有得到迴應,於是我和秦嵐跳牆進去。進去之後先開了門,然後再往裏面摸索前進。

    小趙的摩托車停在門口,而這時候,老警察已經倒在了門外。

    老警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是我看他的皮膚就知道,他還活着。死人的皮膚不是這樣的。

    我過去,慢慢地把老警察翻過來,他閉着眼,嘴巴微微張開着,他在呼吸,但是呼出來的氣很臭,和腐爛的屍體散發出來的臭氣還不同,有一種屍氣裹在裏面。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我看到有一條蟲從他的眼膜下爬了過去,速度很快,他眨眨眼,我又看到一條蟲從他的眼膜下面爬了過去。

    老警察這時候轉轉脖子,看着我說:“怎麼這麼不舒服啊,見笑了。”

    我嗯了一聲說:“你沒事吧?”

    他說:“我還好,我回屋去睡一會兒就好了。”

    他站了起來,竟然跌跌撞撞朝着右邊的宿舍走去,他進了宿舍的門之後,關上門,拉上窗簾。然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到了小趙的宿舍前面,我敲門,說:“小趙,小趙。”

    窗簾這時候掀開了一個角,接着,我看到了小趙的臉。他看看我之後,快速地開了門,我進去之後發現,小趙和小警察都在這裏。小趙手裏拿着一把刀子,指着我說:“你張開嘴。”

    我張開嘴。

    他說:“呼氣!”

    我呼出一口氣,小趙聞了聞之後,這才把手裏的刀放下了,他說:“驢子哥,老張和老警察好像被什麼東西感染了,太可怕了。”

    小警察說:“他們特別奇怪,好像是什麼傳染病。我給老張量了一下體溫,只有二十四度了。但是這老張竟然還活着。”

    我說:“溫度計沒問題吧。”

    小趙說:“肯定沒問題啊,開始也是以爲溫度計有問題,但是幾次確認,溫度計一點問題沒有,我和小警察都是三十六七度的樣子。”

    秦嵐說:“這是中邪了啊!應該是在食物或者是你們喝的水裏。不過只要不喝生水,不喫生飯菜就不會有問題。”

    小警察說:“沒喝過生水,也沒喫過生的飯菜啊!怎麼會這樣?”

    我這時候看着小趙說:“除非有人投毒。”

    小趙說:“有人投毒?不可能吧!”

    秦嵐說:“沒什麼不可能的,在喝的水裏投毒最簡單了。雖然喝水之前水燒開了,但是人不可能喝開水,只能把水倒在杯子裏面放成溫水再喝,就是在溫水裏投毒,最簡單了。”

    小趙說:“但是這裏就我們四個人,誰會投毒呢?”

    小警察這時候大聲說:“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我這時候看着小趙冷笑一聲說:“小趙,你別裝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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