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作爲招牌、馳名帝國的“南陵臭豆腐”,其實還有許多值得稱道的地方。
洞庭湖,古之雲夢,八百里煙波浩渺,帝國第一名湖。
君山書院,又名嶽麓,藏書冠絕帝國,千年絃歌不絕、文脈綿延。
這座城市,出過歐陽詢、周敦頤這樣的文人騷客;也出過王昭君這樣的絕代佳人。
到了現代,這座城市,依舊維繫着古老雍容,卻也被注入許多現代化的潮流。
王府井和新世界名牌店的店員,透過玻璃窗、漠然看着行人,每天賣着她們這輩子都買不起的奢侈品。
城隍廟和詹王宮的古老建築、氣度雍容,如曬着太陽、回憶當年的老婦人。
圍繞湘江、霓虹閃爍、夜夜笙歌,每天有多少小人物在這裏駐足仰望,就有多少大人物在這裏銷金如土。
洞庭君山一帶,聳立着一座座肯定不符合經濟定律、卻永遠不愁賣不出去的獨立別墅。
古老和現代矛盾並存。
一切的一切,都讓蘇塵這個在貧瘠北境呆了多年的傢伙,生出極爲嚴重的隔離感。
過去十年是帝國發展最快的十年,只是人心不再思古,許多美好都被遺忘。
高山流水終成絕響、不食周慄變成愚蠢。
沒有狂士竹林長嘯,再無謫仙水中撈月。
這是現代科學殺死神明後、不可挽回的遺憾。
蘇塵雖在這座城市長大、但對這座城市的瞭解,其實還不如葉予淺。
也懶得記路,就跟着葉予淺瞎晃悠。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動人風景,就停下來拍照。
他們騎的這輛自行車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唯一好處大概就是永遠不愁找不到停車位。
圍繞二環,逛了詹王宮、看了桃花井,麻石小徑、青磚古宅、雕花老窗、小調彈詞……這座城市許多細節就這麼裸露在兩人面前,半日時光,也就這麼消磨。
差不多到中午,到了城隍廟附近,這裏有一條幽深冗長的小街,許多推着小車的小商販,在這裏販賣當地美食小喫。
豆腐腦,涼皮,糖酥,臭豆腐,琳琅滿目。
地主家大小姐終於良心發現,問當了半天專車司機的包身工餓不餓,包身工當然餓,地主家小姐便去買小喫,一會兒工夫,帶着兩個煎餅果子過來,遞給包身工一個。
大小姐沒什麼消耗,只吃了一小半。
“喏,分給你一點。”
大小姐把煎餅果子把包身工嘴裏送。
因爲這個動作,透過她胸口的罅隙,包身工就看到了一些本不該看到的風景。
他鼻子有些幹。
大小姐察覺了,狠狠白包身工一眼。
“臭流氓,往哪兒看!”
“我……不是故意的。”
包身工很尷尬。
大小姐卻沒有真的生氣。
她那張精緻的鵝蛋臉,浮現出一抹促狹笑意。
“好看嗎?”
“……”
“你快說,到底好看不好看。”
“……”
包身工看着笑靨如花的大小姐,覺得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是在被調戲。
不過這樣的她,真的很好看。
那是從前許多次相處,都沒有見過的風情。
嬌豔欲滴的脣。
精緻到毫無瑕疵的臉。
眼波流轉間,總能露出一抹惹人遐思的狐媚。
再加上方纔那驚鴻一瞥的白皙和飽滿。
包身工腦袋有些宕機。
“喂,看前面哦!”
地主家大小姐笑靨如花。
哐當。
包身工連人帶車撞上電線杆。
本就不怎麼會騎車。
剛纔還被調戲、分了心神。
本能讓包身工很快穩住身體,沒能如大小姐預期般跌一個狗啃泥。
但是那輛自行車,卻在撞擊產生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劃過一道符合一元二次方程的完美拋物線,撞在旁邊一個賣小喫的小攤上。
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於是點了炮仗。
有着水桶腰的大媽,叉着腰就罵:
“你個小兔崽子,賠我!!!”
“阿姨,你別激動,多少錢,我賠。”
水桶腰大媽看某包身工就是那種特老實特好欺負的娃,果斷獅子大開口。
“五千!”
包身工準備付錢。
大小姐卻不同意。
“大傻子,你什麼家庭啊,這大媽明明就是在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