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和沈玉軒走上臺階,往裏望了望,只見千植堂的大廳很大,裏面的實木診桌上坐着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長相頗有些威嚴,鬍子留到前胸,正凝眉替桌前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把着脈。

    周圍幾個醫師模樣的人要麼在抓藥,要麼催促着病人排好隊。

    “你這個病屬於肺風,我給你開兩個方子,回去照方子喝三個月,便能痊癒。”萬士齡一邊說話一便寫好了兩個方子,囑咐道:“第一個方子用於祛病消症,喝一個月,症狀基本緩解,第二個方子用以固本去根,喝兩個月,永不再犯。”

    “三……三個月?”男子有些結巴道,“是不是喝的太久了?”

    “久?!”萬士齡眉頭一皺,沉聲道,“你這個病是五年的頑疾,病情會逐年加重,換做別人給你診治,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三十年,也治不好!”

    “你他媽什麼意思?懷疑我爺爺的醫術?!免費給你看病還這麼多毛病,不看抓緊滾!”

    萬士齡旁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滿臉寒霜的呵斥了看病男子一番。

    “我不是懷疑萬神醫的醫術,只是……只是你們家的藥太貴了,讓我喫這麼久,我抓不起啊……”

    年輕男子滿臉苦色的說道,千植堂的藥材是出了名的貴,其他的藥行、醫館都是正常的市場價格,但是千植堂的藥價卻比市場價足足高了三倍!

    萬士齡醫術高超,診費昂貴,他們認了,但是藥價比別家高這麼多,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因爲萬士齡上頭有人,物價局和食藥監督局根本都不管,所以當地的病人都害怕在他家抓藥。

    “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萬士齡咧嘴笑了笑,“你嫌我們醫館的藥貴,可以去別的醫館抓藥啊,我們又沒有強買強賣。”

    “真的?!”

    中年男子面色一喜,忙不迭連連給萬士齡點頭道謝,“多謝萬神醫,多謝萬神醫……”

    “方子留下。”

    萬士齡不緊不慢的用手指敲了敲診桌的桌面。

    中年男子心裏咯噔一下,臉上苦不堪言,他要的就是這個方子,他要是把方子留下,那還抓個屁啊。

    “萬神醫,要不這樣吧,您診費多少,我付錢給您……”中年男子滿臉懇切道。

    雖然萬士齡的診費高,但是跟千植堂三個月的藥費比,還是要少的多。

    “今天是義診,不收錢。”萬士齡笑呵呵的指了指門口的牌子,“老朽不圖名利,純粹爲了積攢功德。”

    “你到底抓不抓,不抓趕緊滾!”萬士齡孫子不耐煩地喊了中年男子一聲。

    “就是,我們都還等着看病呢!”

    “不看趕緊滾蛋!”

    “快點吧,我們趕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來的!”

    後面排隊的衆人也不由埋怨了起來,很多人都是得到消息,從外地特地趕過來找萬士齡看病的,並不理解中年男子心頭的苦衷,迫不及待的催促了起來。

    中年男子咬咬牙,最後還是無奈道:“抓!”

    林羽看到這一幕不由冷笑了一聲,接着低聲感慨道:“好一個不圖名利啊,京城萬士齡,果然名不虛傳。”

    他早就聽說萬士齡醫德不好,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萬士齡的醫術確實很高超,對於中年男子的診治也十分準確,林羽也從面色上判斷出中年男子着實是肺風,而且是陳年頑疾,這種病雖難治,但也並不像萬士齡說的那麼誇張,只要方子對症,最多一個月便能痊癒。

    所以他猜測萬士齡第一個方子應該是用以治病消症的,但是第二個方子純粹是爲了坑人錢財的,開的多半是滋補類的藥方。

    雖然這種滋補類的藥不會喝出人命,但是對身體健康的人而言也無益,而且以千植堂的藥價,可能會將中年男子這種工薪階級多年的積蓄喝到所剩無幾。

    顯然萬士齡是在搞捆綁銷售這一套,義診不過是個幌子,本質是爲了賣藥。

    “你們幹什麼的?看病去後面排隊去!”

    萬士齡孫子若有若無的聽到了林羽的不滿,皺着眉頭衝他呵斥了一句。

    “我們不看病。”沈玉軒搖搖頭。

    “不看病就滾蛋!別堵着我們家門口!”萬士齡孫子惱怒的罵了一聲,宛如打發叫花子般衝林羽和沈玉軒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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