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曲·天國記事 > 第124章 CⅩⅩⅣ
    “吾神。”聖母得到上帝的諭令之後立刻來到聖殿,恭敬地行禮,“您喚妾身來是有何吩咐?”

    “嗯,這個你先接下——”上帝開門見山,一個金色的光團從神座上飛下來,緩緩地在聖母面前停下。

    “……這是?”聖母見狀相當不解,可下意識地,她還是張開雙臂,接下面前的光團。光團褪去了外層的光輝,露出了小天使的模樣。

    “這是‘神之美’哈尼雅,是吾新造出來的熾天使。”聖母尚在震驚之中,神座上繼續傳來上帝不緊不慢的聲音:“這一次路西菲爾的叛亂讓天國損失了大量的天使,吾如此也不過略微填補一番管理者的空缺。吾賦予了哈尼雅光明的美德,你好生教養他,將來他必將成爲天國新的領導者。”

    “……”聖母聽到“路西菲爾”、“叛亂”一類的詞,心情總是會不可避免的低落,而上帝這般無情的說法,也讓她本能的抗拒。

    “聖母,有什麼疑惑嗎?”上帝見聖母沒有迴應,特地多問了一句。

    “沒有。”聖母定了定神,趕緊回話:“妾身一定會盡全力照顧哈尼雅,必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嗯,這樣很好。”神座上的上帝滿意頷首,“這一次的叛亂中你能守好保育殿,是你的功勞。”

    “保育殿裏住着的都是尚未成年的小天使,他們年幼,不應該讓他們被戰火摧殘。拼上性命保護孩子們是妾身的職責,向天國的子民傳達吾神的福祉也是妾身作爲聖母應該做的。”聖母垂首,虔誠地說道。

    “吾一貫是放心你的,若是路西菲爾有你一半……”上帝覺得不對,立刻收住了話頭,“你回去吧,好好照顧好哈尼雅。”

    “是。”聖母像是沒聽見上帝前頭的話一樣,恭敬地行禮之後退出了聖殿。

    保育殿內的一衆天使見到聖母手中懷抱的小天使時,就紛紛過來圍觀。

    “聖母殿下,這位小天使是……?”智天使好奇地問道。

    “這是吾神新造的熾天使,‘神之美’哈尼雅,由我們保育殿來照料。”聖母說着,把小天使放在月之宮的搖籃裏。

    “……神之美?”

    “是叫哈尼雅嗎?好美的名字。”

    “是吾神新造的熾天使嗎?天哪——”

    在保育殿奉職的都是女性智天使,她們雖未經歷過婚姻與生育,但這不妨礙她們擁有充盈的母性。在聽到小天使動聽的名字,她們的眼中閃爍着憐愛的光,圍在搖籃邊上,仔細打量着新生的小天使。

    “天,他長得好可愛。”智天使壓低了聲音驚呼,生怕把小天使吵醒了。

    “那當然,他可是‘神之美’啊。”不美怎麼對得上這個稱號?

    “可……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和那位殿下很像?”一個猶豫的聲音介入了討論中。

    “殿下?哪位殿下?”

    “就是……路西菲爾殿下啊。”聲音又壓低了一些。

    “啊……?!”智天使們皆是一陣低呼,接着就是一陣沉默。

    “……”聖母也聽見了智天使們的談話,心中一時激起陣陣漣漪,她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小天使的臉上:哈尼雅和其它剛剛誕生的小天使不太一樣,從天使之卵裏出生的小天使五官大多皺巴巴的;但哈尼雅是神親自造出來的,小小的臉雖未長成,但依舊能夠看出容光煥發,有着美麗的五官,假以時日,這個孩子一定不負他“神之美”的稱號。

    至於智天使們說他像路西菲爾……聖母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小天使。也不知是否是因爲聽到她們談話的緣故,聖母覺得小天使的眉眼確實有幾分路西菲爾的影子——這樣的想法又令聖母震驚,不得不去憂心上帝爲何要造一個這樣的天使。

    “……聖母殿下?”討論得火熱的智天使們注意到聖母的神色,紛紛噤聲。

    “好了,你們也已經看過哈尼雅了,就不要再打擾孩子了。”聖母的語氣稀疏平常,並未出言責怪她們的談話。

    “是。”見聖母並未動怒,這才放下心來,聽從了命令,安靜地離開搖籃,各歸各位。

    同一時間內,路西法也做了一個關於小天使的夢——

    他夢見自己的面前扶着一個閃耀着白光的光之卵。光之卵一閃一閃的,像是在吸引着他來觸摸。

    他伸手,手心覆在光之卵的表面,光滑的、溫暖的,這樣的觸感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而這個卵感受到了大手的觸摸,眷戀似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不多時,這個光之卵綻放出耀眼的光輝,脫離了他的手掌,飛向了未知的遠方。

    周圍的環境在肉眼可見的扭曲之後,就換了一個新的場景。路西法一眼就認出是恆星天的星辰宮,而這裏就是星辰宮的寢殿。

    路西法看到金髮的天使躺在牀上進入昏睡的狀態,天使的狀態似乎不太好,面色蒼白,額角還掛着幾滴汗珠。一道聖光憑空閃現,上帝就出現在牀邊身邊注視着天使,金色的眼中帶着複雜的情緒。

    就在路西法以爲上帝會這麼一直注視下去的時候,上帝輕嘆了一聲,他伸手覆在天使的小腹上,輕輕往上一提,一個小小的、閃爍着光輝的卵從中取出。

    “……”路西法見狀,一時不知該吐槽什麼纔好。

    上帝取出了光之卵,看着手中浮着的卵,又看了昏睡中的天使:此時的天使已經沒有了痛苦的神情,安然入睡。如此,上帝才長吁了一口氣,一副大功告成的姿態離開了寢殿。

    至此,路西法也從夢中醒來。

    “……”路西法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昏沉沉的,一時間難以分清自己睡在什麼地方:可千萬別睡在星辰宮裏……

    (原來是在索多瑪城……)路西法的意識恢復清明,這纔看清自己身處城堡內的豪華套房內。

    (還好……)路西法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慶幸之感,至於緣何生出這種感覺,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啊,老爸你醒啦。”外頭的瑪門聽到裏頭的動靜就推開了門,“怎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都睡了這麼長時間了……”

    “……”路西法沒想到隔着牆的另一頭竟然是辦公室,他覺得原來的巴爾肯定不會把寢室和辦公室放在一塊兒,這個格局應該是後面瑪門改的。“我睡了很久了嗎?”

    “五天了。”瑪門伸出了短小的五根手指在路西法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五。”路西法拍開了瑪門的手,頗爲嫌棄地說道:“我又不是喝醉了酒。”

    “比喝醉酒還嚇人呢!你說累了想睡一會兒,結果我都沒來得及反應你就躺地上睡了。”瑪門嘖嘖了兩聲,接着抱怨似的說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重,我喊了好幾個人才能把你弄到牀上去。真是的,好歹你也是未來的魔王陛下,可不能在手下面前說躺下就躺下啊!”

    “我對睡覺的地方一貫沒什麼講究,能睡就行。”路西法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看得出來。”地毯你也能睡得好好的。

    “這幾天有發生什麼事嗎?”路西法問道。

    “哦,你睡覺的那天下了一場大雨,城裏很多人都在討論這場雨。”瑪門說的在地獄可是一件罕見事:地獄雖然河川密佈,卻終年難見雨水,只有在冬季冰地獄的寒風颳起的時候,纔會有降雪。

    “然後呢?”

    “然後,阿斯莫德的手下還有黑月城的墮天使就來索多瑪城來拜訪了,說想見你一面。”瑪門如實說道:“那會兒我見你睡得死沉死沉的,就告訴他們你還在混沌之國裏,還沒來到索多瑪。”

    “哦。”路西法應了一聲。阿斯莫德和莫斯提馬都是他在副君時期結識的盟友,沒想到現在還會上門訪問……當然,這其中有多少真心實意,他就懶得去探究了。

    “現在你也睡醒了,需要我發帖子約見他們嗎?”瑪門問道。

    “可以。”見一見吧,畢竟之前還算相處得比較愉快。路西法隨意點着頭,突然就對瑪門說道:“待會兒有空嗎?我們去一處地方。”

    “啊……去哪裏?”瑪門下意識地問,“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得有空啊。”

    “……”路西法面無表情,完全無法反駁。

    “別發呆了,趕緊收拾一下出發吧,時間很緊迫的。”瑪門見路西法呆頭呆腦的樣子,忍不住催促,“唉,瞧你這一頭亂得像鳥窩一樣的頭髮……”

    等路西法收拾好出發,已經將近兩個小時的事了。

    其實路西法對儀容儀表的要求不高,能看就行。不過是瑪門對他頭髮的吐槽讓他生出了要剪頭髮的念頭,這念頭一旦冒了頭就很難再被壓下去,結果折騰起來就是一個多小時的事……

    瑪門看着路西法剪好的頭髮:原本能夠落在背心的頭髮現在勉強夠得着肩膀,金黑夾雜的頭髮翹翹的豎起來看起來是有點酷,只是在瑪門覺得這頭髮更像一個乾草對出來的鳥窩……不過瑪門可不敢再說像鳥窩一樣的話了,先前自己說了像鳥窩,結果路西法就把頭髮給剪了;如果自己再說,路西法可不是就要把腦袋上的毛都剃光了?

    瑪門內心os:我纔不要一個光頭爸爸!

    “嗯,還行。”路西法照了鏡子,看着洗吹剪之後的頭髮,滿意地點頭,“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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