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楚氏到了楚莫辭的手上,雖然不像他父親那時輝煌,可在楚莫辭手上也沒出過大的紕漏。原本還欺他年少,想要吞併楚家的附近世家不止一個做壁上觀,渝州孫氏就是其中一個。
渝州和楚州相鄰,原本渝州家主孫斜磯只是個普通望族,靠獻女聯姻巴結上九大家族益州張氏的旁支,勉強躋入修仙界之流。如今竟也敢動吞併了楚氏的心思。
楚莫辭爲人處世太過謹慎,與誰都想和睦相處。偏偏世家又分三六九等,你百般忍讓往往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況且楚莫辭又收了我這麼個頑劣的惹禍精,禍禍完自家底盤,當然是要去別人家地盤打架啦!所以等渝州孫氏帶領幾十名弟子氣勢洶洶找上門爲他家捱打的兒子討要說法時,楚莫辭這次沒了往日裏的春風和煦,居然開了祠堂要罰我。
鞭笞五十,楚莫辭親自掌罰。
我不認爲自己錯了,分明就是孫氏那猥瑣的兒子當街調戲姑娘簡直討打,我沒讓他斷子絕孫已經手下留情十分客氣了。
我見義勇爲,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我哪裏錯了?
“楚莫辭,我沒有錯。你是非不分,我再也不要認你當大哥了,我要跟你……決裂,一刀兩斷,割袍斷義,咱們一拍兩散……反正我不要你了,我討厭你……”
“跪足一夜,好好反省。”
當天夜裏,狂風大作,暴雨突至。
我簡直憋屈委屈的要死了,明明我是無所不能的兔妖,明明我稍稍動一下就可以掙脫,明明我可以逃走的,可是,我就是不想,就是怨懟的憋着一股氣跟楚莫辭死犟到底較真到底。
我固執的認爲自己沒錯,就算他打死我,罰死我,我也沒錯。
楚莫辭自祠堂回到房間後心緒浮動,不得不凝神打坐調息。等察覺到外面大雨傾盆後,纔想起祠堂院裏露天還罰跪的凌羽玄。
凌羽玄已經倒在了地上牙關緊咬昏迷不醒,傷口淋了雨渾身冰冷發起高熱。楚莫辭脫下外袍將人裹了小心的抱回住處,清洗換衣輸靈力上藥,衣不解帶地在牀邊照顧,甚至每一碗藥都是親手熬煮親自喂下。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嗎?
從小到大,崑崙山修行八百載,離歌從未打過我。憑什麼,憑什麼他一個小小的人族就能欺負我,明明就不是我的錯,明明是他告訴我的,修真者當以俠義行事,楚莫辭這個騙子。嗚~
門外腳步聲起,我咬咬牙硬憋回盈滿眼眶的水霧,委屈的將自己腦袋埋進枕頭底下,不願面對楚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