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冷傲仙督寵甜妻 >囚虐琉璃美人燈 147
    地牢。

    我摸了摸楚莫辭的額頭,果然滾燙。

    他脫臼的左手腕已經綁了甲板固定,傷口也清創止血包紮好了,只是這體虛昏迷的毛病沒得治,只能等他自主醒來。

    “……疼……好痛……”楚莫辭眉頭緊鎖,疼的額頭上青筋突起,似乎陷入夢魘,口中喃喃地說着。

    我輕嘆一聲,避開他手腕的傷將人抱在懷裏,楚莫辭也真是病糊塗了,緊緊貼在我懷裏,汲取我身上的幾絲溫暖。

    我守在他的牀邊給楚莫辭輸了些靈力,等了半個時辰他呼吸漸漸平穩纔將人重新塞回被子裏蓋好。

    “楚莫辭,我到底該拿你如何?”我輕嘆一聲幽幽說道。

    看守地牢的詭修弟子送來茶水和晚膳,地牢光線不足,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個時辰了,估算着時間鬼十九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伸手摸了摸楚莫辭的額頭和脖子,已經不怎麼燙人了。我用靈力將晚膳溫着,囑咐地牢值守弟子等楚莫辭醒後看着他喫飯。另外,地牢自今日開始,值守的弟子去外面,楚莫辭若想出去不必阻攔。

    這次看守地牢的詭修弟子換了個面生文靜的,話不多一開口就緊張,但做事還算穩妥。

    從地牢出來,我就直奔了詭修城大門口,站在外面的迷霧林中等候。

    沒多久,鬼十九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後面跟着一個紫衣女子,頭戴斗篷,身披大氅,隔着老遠就聞到了暖香閣特製的百合花薰香。

    “公子!”

    “瀟湘。”

    一別三四年,柳瀟湘容貌未變還是和幾年前一樣,她提着一個錦緞小包袱跑的香汗淋漓,還未看清丁卯就直接撲到我身上,又哭又笑的弄得我都有些懵。

    我正想責備鬼十九怎麼辦事的,哪有讓姑娘自己拎着包袱的道理。一轉頭纔看到鬼十九身後揹着一個黑色大麻袋,因爲他披風擋着,離遠了我沒注意到。

    “這……”我將柳瀟湘推開少許,開口問道:“你這是將家當都搬來了嗎?”

    柳瀟湘杏眸一眯,笑的眉眼彎彎,“是啊,我一直等着公子呢,所幸……所幸讓我終於等到了。”

    我無語,“等我做什麼?我又不娶你。”

    “可你說過要贖我做丫頭的。”柳瀟湘抱着胳膊來回揉搓,一臉嫌棄道:“要不是看你有錢,你以爲我願意等這麼多年。”

    “你個小財迷!”我點了一下柳瀟湘的額頭,“這次讓你數錢數個夠,我的錢都歸你管。”

    “真的?”柳瀟湘兩眼冒星星,“公子你太好了,那趕緊的吧,我都聞見銀子的味道了……”

    我伸手搭上柳瀟湘的左肩,“急什麼?先給你安排住處,稍後讓花城帶你熟悉一下城中的賬目。”

    “遵命,公子!”柳瀟湘嬉笑的朝我拱手行禮。

    “調皮!”我笑着說道。

    本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詭修城,突然間空出了許多的房子。因爲兩門首領的住處要重新裝修一番,柳瀟湘就暫且住在我的院子裏,至於我嘛,就打算去花城房間擠一擠。

    晚膳在森羅殿擺了宴席,花城給各位門主介紹了柳瀟湘今後在詭修城的身份,主管賬簿,錢銀支出以及各門虛耗補給採買。

    席間,各位門主端着酒杯頻頻向柳瀟湘示意,畢竟是詭主親自點名的財神爺嘛,不能得罪啊!今後還要仰仗這個小姑娘喫飯呢!柳瀟湘自幼出身暖香閣,酒量也不差,待人說話落落大方,着意迎合倒也很快融入新環境。

    宴席結束,鬼十九送柳瀟湘去了我的院子歇息。而我和花城一人拎了一罈酒上了森羅殿的屋頂賞月喝酒。

    空山新雨後,彎月正當空。

    算起來和花城認識也有很多年了,他是個棄嬰,自小由廟裏的住持養大。據他自己說他的師父很多,每一個跟他打架的人都是他的師父,武功駁雜,修爲散亂,就連體內的金丹也是他枯坐山頂幾日突然就有的,他也不知道原因。

    我跟他算是不打不相識,他武功差,人卻傲的很。第一次見面就罵我是小白臉,小弱雞,直到老子將他揍成豬頭,他才知道告饒,承認他有眼無珠。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那些單純天真是真的太美好了,否則我也不會貪戀這肆意瀟灑的人間。

    最好的莫過於,和兄弟一起並肩靠在屋檐上看日出日落,美酒當歌。

    “凌兄,你想什麼呢?”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扭頭笑笑,“沒什麼,想起我們當初剛見面的時候。”

    花城頓時臉色尷尬,“想哪些作甚?當初我要早知你是妖……我就不跟你打了。”

    我抿脣一笑,“花城,你介意我是妖怪嗎?”

    花城道:“當然不介意,你不管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兄弟,我花城認定的,就不會變。”

    我仰頭灌了一口酒,苦笑:“那爲何世人就容不下我呢?”

    花城道:“你管他們作甚?這皓鑭大陸一直都是人妖魔仙共存,大家種族不同而已,何必刀劍相向,你死我活。再說了,人族的戰鬥力屬於最弱的,當年的事情你是因爲不想,否則以你的修爲,還有什麼玄門百家,不都是咱詭修城一家獨大。”

    我含笑看他,“花城,你什麼時候這麼會安慰人了?不過你這話說的真他孃的舒心,來,幹一個……”

    兩隻巴掌大的酒罈輕輕撞在一起,我和花城相視而笑,飲下壇中美酒。

    “我問你,”花城眼睛微沉,道:“牢裏那位,你怎麼想的?”

    我搖搖頭,“不知道。”

    花城嘆息道:“我看楚莫辭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再這麼折騰下去,咱們的醫修都要告老還鄉,辭職不幹了。”

    見我皺着眉沒有接話,花城又繼續道:“你若想要他的命,一句話的事甚至不用你親自動手。你若是擔心楚門尋釁報仇,我看大可不必。倘若你……你改變了主意,就乾脆放他離開吧!身爲兄弟,我也不想你陷在復仇的泥沼裏日漸消沉,迷失心性……”

    我放下酒壺,擡頭遙遙望着月亮,突然想起了那年陽關大道御劍奔赴而來的陌上少年,十年的朝夕相處,我嘆口氣,終究還是見不得那人受苦……

    我猶豫地問花城:“要不,就放他回去吧。這半年的地牢苦獄他該償還的也償還了……已經發生的改變不了,索性就隨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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