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陰沉着臉,姜夕往旁邊挪了挪,掀開被子,“躺上來。”
他的臉色也不好,不知道飛機墜落時具體發生了什麼。
姜夕打算等他休息一晚上,醒來再問。
薄寒沉脫掉外套,扯掉硌人的皮帶,剛躺下女孩兒便乖乖爬到他懷裏,臉頰緊緊貼着他的胸膛。
“等我們回京都,再重新辦結婚證也不遲。”
聽見她的話,薄寒沉冰冷的黑眸裏涌現出一絲的溫暖。
火焰,瞬間被滅。
“好,我們回去就結婚。”薄寒沉捧起姜夕的臉,溫柔親了親,再把人按回懷裏,緊緊抱住。
望着窗外黑沉的天色,男人的目光染上寒冰,天地之間風雲鉅變。
——
姜夕再次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
房間裏空蕩蕩的,身旁也早已沒有薄寒沉的身影。
彷彿昨晚他的出現,只是一場夢。
姜夕微微蹙眉,掀開被子光着腳,匆忙的往門口走去。
手還未碰到把手,房門突然打開。
身穿一身黑色睡袍,頭髮微溼,精神抖擻的男人正端着餐盤,出現在門口。
倏然看見思念中的男人,姜夕心臟狠狠一震,一時沒緩過神。
“醒了?”
薄寒沉勾動薄脣,卻在看見姜夕皙白小巧的玉足時,目光驟然冷下。
正當他放下餐盤,準備將這不顧及身體的小姑娘抱起來時,姜夕動作在他之前,一下子撲進他懷裏。
突然被抱了個滿懷,獨屬於女孩兒清淡的香氣,毫無防備地衝進鼻腔。
薄寒沉心底的怒火被澆滅,嘴角微揚,順勢將她抱住。
姜夕修長的腿圈着薄寒沉的腰,雙手掛在他脖頸上,澄澈的雙眸抱怨似的望着他,“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
薄寒沉坐在牀上,將姜夕放在腿上,騰出一隻手端起早餐,一口一口喂她。
姜夕鬆了口氣,依偎在他懷裏,緊緊拽着衣角,沒有說話。
“躺會兒。”
薄寒沉喂姜夕喫完早餐,叫來了醫生。
這幢別墅,是薄寒沉的私人住所。
守衛醫生,醫療女傭......應有盡有,沒有任何人敢靠近。
檢查完,醫生臉色凝重地開口:“雖然姜小姐表面看起來無恙,可由於x1的毒性太強,她的五臟六腑已經開始受到影響。”
“所以,必須儘快拿到解藥。否則後期......”看見薄寒沉陰鷙的目光,醫生斗膽出聲,“會危及到生命!”
“既然老頭子有解藥,就證明可以製作出來。告訴我,需要多少時間。”
“十天!”
醫生如實回答。
x1的解藥配方並不是祕密,可中了此類毒,在沒有解藥的前提下,最多支撐一週。
他們現在開始製作解藥,也來不及。
“養你們有什麼用!”
薄寒沉盯着醫生,冷聲低吼。
醫生嚇得渾身都在抖,對此也無濟於事。
姜夕倒是什麼都聽懂了,輕輕拉了拉薄寒沉的手,柔聲道:“跟醫生沒關係,讓他走吧。”
聞聲,薄寒沉才收回手。
醫生帶着醫療箱,連滾帶爬離開房間。
前腳醫生剛離開,後腳房門突然推開,滿臉淚水的桑桑出現在兩人眼前。
看見躺在牀上的姜夕,作勢就要撲過去。
可再看到一旁面容冷峻,渾身怒火的男人,頓時嚇得縮了縮身子,聲音小得跟貓似的。
“夕姐......”
姜夕朝她招招手。
那天桑桑也被席月迷暈了,一直忘了問她的情況。
見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
“夕姐,是我沒保護好你,我該死。”桑桑走到大牀另一側,儘量忽略自家boss殺人般的冷眸,哭哭啼啼道歉。
“不關你的事,是對方太狡猾。”姜夕摸了摸桑桑的頭髮,微笑着回答。
席月不將她綁過來,薄老也會有下一步動作,說不定是直接弄死。
“我的錯!”桑桑愧疚不已,“不過夕姐你放心,我一定想盡辦法拿到解藥的。”
“好,我相信你。”
姜夕勾脣笑笑,示意桑桑先離開。
再不離開,身旁男人該炸了。
桑桑離開後,姜夕臉上笑容消失,表情變得認真嚴肅。
“薄寒沉,如果薄老用解藥威脅你,讓你娶席月,你會答應嗎?”
薄寒沉眯着眼看她,眸子裏閃爍着幽幽的光,隱約還有些不悅。
“我如果那麼容易被威脅到,在薄家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姜夕心裏咯噔一下,粉脣輕翹。
哦,和她想的一樣。
薄寒沉就是炸了整個古堡,大家同歸於盡,也不會娶席月的。
“所以,不要胡思亂想。”男人捏了捏姜夕的臉頰,低啞的聲音格外寵溺,“你的生日,帶你回海邊小屋過。”
薄寒沉說出這般話,似乎對拿到解藥胸有成竹。
“好。”
姜夕往他懷裏蹭了蹭。
大概是x1發作,姜夕睏意很快席捲全身,不久就沉沉睡着了。
薄寒沉替她蓋好被子,俯身親了親女孩兒蒼白的臉蛋,換了衣服,找來桑桑守着她,才轉身出了臥室。
走廊裏。
紅九跟竹竿似的立在那兒,防備的到處張望,時刻注意別墅安全。
“薄爺,薄老那邊來消息說要見你。”
“不見!”薄寒沉卷着襯衫袖口,陰沉着臉吩咐:“備車,去找羅德!”
羅德,是以前負責治療他“抑鬱症”的老醫生。
上次姜夕的催眠,他提供了不小幫助。
羅德在業內的朋友不少,或許會有辦法拿到x1的解藥。
“可是薄老那邊......”
紅九擔憂。
“加多人手保護淼淼,找人盯着席月。”薄寒沉打斷紅九的話,明顯沒將薄老的命令放在心上。
男人邊走邊吩咐,深邃的黑眸冰霜密佈,滿身的從容矜貴。
“是!”
紅九一一記下,吩咐手下去做。
——
研究院。
安靜的實驗室,羅德正穿着白大褂,戴着老花眼鏡,認真端詳薄寒沉拿來的東西。
x1毒素。
這藥物,第一輪臨牀實驗就失敗了。
再次用在人身上,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看清楚後,羅德推了推眼睛,表情凝重,“解藥能研究出來,但需要時間。”
“我知道。”
薄寒沉眉頭皺得有些厲害,冷漠地道:“三天!三天之內,我要拿到解藥!”
聞聲,羅德醫生嘴角抽抽。
三天?
不如和薄老拼命搶解藥,更靠譜。
“三天不可能。”羅德將x1放下,語重心長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父親交出解藥。”
那個解藥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了。”
薄寒沉垂眸,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緩緩收緊,俊臉緊繃陰沉得彷彿隨時滲出冰冷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