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房間。
薄寒庭坐在沙發上,微垂着頭,烏青的髮絲遮擋住鋒利冰冷的眼眸。
姜夕被帶走的視頻,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整個古堡的男保鏢,都被拉出來比對過一遍,也沒能找到相似的人。
“薄爺,已經將搜索範圍,擴大到賓客中。”
尤其是那些與薄爺有過交集,產生矛盾的人。
薄寒沉沒作聲,臉色冷得可怕。
紅九抿了抿嘴,大着膽子開口:“薄爺,您已經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也沒喫東西。這樣下去,身體喫不消的。”
男人依舊不作聲。
紅九擔心的抿着嘴脣,正猶豫該怎麼勸說時,手下忽然走了進來,“薄爺,大少爺來了。”
下一秒,坐在輪椅上,面容慘白的薄寒庭,滾動着輪椅走了進來。
看見絲毫未動的晚餐,男人眉頭一皺,低聲道:“你這樣,不僅找不到姜小姐,還會拖垮自己的身體。”
“姜小姐靠你撐着,你都倒下了,還指望誰找她?”
聽見薄寒庭的話,薄寒沉拿起筷子,清冷的眼眸微擡:“你來做什麼?”
長期呆在房間,不見陽光,薄寒庭的臉色透着病態的白,低聲道:“父親還昏迷不醒,你若是想走,隨時可以走。”
薄寒沉冷笑,“就是沒事,我想走誰也攔不住。”
“更何況......”薄寒沉停下動作,目光森冷,“如果找不到淼淼,或者淼淼出事,我會要了他的命。”
現在整個古堡,大半的保鏢都圍在薄老的別墅。
生怕這位痛失所愛的三少爺,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知道父親對不起你......”
“所以,他該死!”
“寒沉。”
薄寒庭皺了皺眉,情緒激動,輕輕咳嗽起來。
“去休息吧,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薄寒庭最清楚薄寒沉的脾氣,自知勸說不了,只好放棄。
“需要我幫忙,隨時開口。”
“嗯。”
薄寒沉頷首,放下筷子,再沒胃口喫飯。
“大少爺,請!”
紅九將人送到門口,輕嘆口氣。
這幾次若不是大少爺暗中配合,哪裏那麼容易能綁住他,威脅薄老。
薄老一輩子心狠手辣,冷血危情,可生出的三個兒子,各個重情重義......
也不知是他的福,還是這三個少爺的禍。
......
此時,另一邊。
薄寒景將小舒帶到名下,一處安全的私人別墅。
小姑娘縮在沙發上,雙手環抱着膝蓋,眼睛紅紅地盯着手機。
薄寒景走上前,將手機遞給她,輕聲道:“給你外公打個視頻電話,爲了不讓外公擔心,就說你和小夕夕都沒事,知道嗎?”
聽見聲音,小舒擡起頭,接過手機,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姐姐什麼時候來接我?”
“處理完事情就會來。”
姜夕出意外的事,小舒還不知道。
“嗯。”小舒乖乖點頭,很快撥通姜啓的電話。
“外公......”小舒捧着手機,雪白的臉上掛着淚痕,可憐巴巴的:“外公,我和姐姐都沒事。等姐姐處理完事情,我們就回去。”
這幾天,姜啓擔心着姐妹倆的安全,喫不下睡不着。
接到小舒的視頻,人瞬間活過來。
“夕夕在哪兒,爲什麼不和外公說話?”
“姐姐和哥哥在一起......”小舒如實回答,“在結婚......”
知道小舒說不清,薄寒景將電話接過去,態度恭敬的介紹自己一番,才說到正題上。
“老爺子放心,雖然中間處了點意外。但姜小姐已經和寒沉舉行了婚禮。從今以後,她就是薄家的三少奶奶。”
“因爲婚禮的事,我父親那邊氣得不輕,身體受到影響。”
這些話都是真實的,姜啓也沒聽出絲毫的胡編亂造。
“氣出病了?”
薄寒景點頭,“我父親和寒沉之間有誤會,不過這事寒沉能解決。等我父親身體稍微恢復,他們會回京都的。”
“弟妹說,老爺子可能擔心小舒,讓我先送她回去。”
“機票已經定好,就在明晚。”
姜啓全聽清了,也抓住了重點。
夕夕和薄寒沉舉辦了婚禮,氣病他父親,所以待在家裏處理。
小舒沒事,明天就會回到京都。
“二少爺,那我家小舒就拜託你照顧了。”
姜啓客氣地道。
“老爺子客氣。”薄寒景擡手,揉了揉小舒的額發,“有我在,不會讓她受傷。”
小舒和老爺子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掛斷電話沒一會兒,人便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薄寒景洗完澡出來,看見沙發上縮成一團的小姑娘,心裏軟得不行。
上前,將人抱到屬於她的臥室。
替她蓋好被子,準備開時,手腕忽然被抓住。
“哥哥......”
小舒被弄醒,拽着他的手,正怯生生的望着他,聲音顫抖,“你陪我睡好不好?我害怕!”
薄寒景身形一怔,笑容襲面,略顯無奈。
“在家裏,都是姐姐和外公陪我......”
薄寒景回過身,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捏了捏她的臉,“睡吧,我在這兒陪着你。”
小舒順勢抱住男人的手,臉頰貼上他的掌心,確定對方無法掙脫,才安心閉上眼。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安靜的房間。
牀上的女孩兒,睏倦的閉着眼,濃翹的睫毛下的小臉泛着可愛粉,乾淨得像塊沒有瑕疵的玉石。
薄寒景喉嚨滾了滾,情不自禁朝她靠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睡吧。”
嬌滴滴的小姑娘。
——
f國,靜謐的房間。
牀頭傳來有序的“滴滴”聲。
姜夕被吵醒,緩緩睜開眼。
入目是一陣刺眼的白,空氣中似乎飄蕩着濃濃的消毒水味。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空氣。
姜夕有瞬間的茫然。
她記得自己和薄寒沉舉辦了婚禮,然後現場出了意外,她被槍擊中後暈了過去......
再醒來,人就躺在這兒。
姜夕動了動身體,試圖起身,心口處傳來一陣劇烈刺痛。
沒等她出聲,房門忽然推開。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徐步朝她走來。
“姜小姐,請不要亂動。”
醫生將她扶躺下,替她檢查傷口。
她並不認識這醫生。
“請問,薄寒沉在哪兒?”
姜夕虛弱的靠着枕頭,嘴脣蒼白無色。
醫生看她一眼:“抱歉姜小姐,我並不認識你口中的人。”
什麼?
這裏不是古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