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肖寒,我們,我和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車座被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車在下一秒就在大雨中疾馳着,濺起一片又一片水花。
速度很快,快的讓人心驚。
車停在了警察局的門口,安生沒等肖寒停好車,就衝下去了,她要求見周良生,她坐在接見室裏,大而空曠的房間裏只有她自己,她有些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周安生臉色通紅,一陣噁心感直衝嗓子,翻江倒胃。她慌不擇路地跑出包間。肖寒緊隨其後,熟悉冷酷的聲音響起:“怎麼,這還沒開始呢,周大小姐就受不了了?”
安生沒有回頭看他,乾嘔後平靜的問:“說吧,想讓我幹什麼?”
“呵,這麼着急嗎?”
“是!我只是覺得你和江茉兒一樣噁心,想要快點和你們劃清界限!”
肖寒的怒氣驟然劇增,脣勾起冰冷的弧度:“那你就去晨光包間,去了就知道我想讓你幹什麼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安生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找到了晨光包間,推門進去,裏面坐着三個肥頭大肚的男人。
坐在靠近門的男人最先開口:“肖少說了,給你選擇的機會,要麼把桌上的酒全喝了,要麼在我們三個裏選一個陪一晚,就可以了!”
他說話時不停垂涎地朝她打量,目光下流,每一字卻都讓安生覺得反胃。
桌子上放着幾杯倒好的洋酒,她不會喝酒的事情,肖寒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不選喝酒,就要陪這幾個噁心的男人過夜!
讓自己的妻子陪其他男人過夜,這就是肖寒給她的羞辱報復?!
正在猶豫的時候,肖寒摟着江茉兒出現,“怎麼樣,選好了嗎?”
江茉兒靠在肖寒的懷裏,但安生似乎能看見她脣邊的冷笑。
“我喝!”
安生緩緩端起酒杯,忍着刺鼻的酒味逼着自己喝下,第一杯只喝了一半,胃裏的灼熱感慢慢的加深,彷彿五臟六腑都被烈火焚燒。一陣陣噁心感直逼喉嚨深處。
勉強將玻璃杯裏的酒喝完,安生早已滿臉通紅。肖寒冷哼一聲,丟下她,帶着江茉兒離開。剩下的三個男人捉摸不清肖少的態度,不敢貿然上手。
安生放下手中酒杯,出門想要離開。明亮的走廊,水晶燈在上方旋轉搖晃,安生只想儘快離開這裏。
她一路跌跌撞撞扶着牆,在經過洗手間的時候,卻被剛纔包廂裏肥頭大耳的男人抱住。
“大美女這麼急着走幹嘛?晚上的遊戲纔剛剛開始,你是肖少帶來一起玩的?在這什麼刺激玩什麼。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忍不住了?就讓我們幾個陪你……”
說着,男人嘴裏的酒氣噴在安生的脖頸上,他還不停的吻着她的脖頸,手也不安分地往她身上貼。
安生感到噁心,想吐,想要用力推開他,但是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她不斷扭動想要逃離的身體,卻恰恰勾動了男人的慾望,男人伸手就要扯掉她的長裙。
安生感到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向自己襲來。
安生不顧一切揪住男人的頭髮,疼得他越發興奮,“小娘們,果然如肖少所說,性子很烈很夠味,老子就喜歡這種!”
安生還是緊抓他的頭髮不放,他卻舔着嘴脣湊近:“沒關係,我一定會滿足你!”
男人眼中的浴火愈演愈烈,安生的恐懼也越來越強烈,來往的客人沒有人理會她的呼救,好像這是這裏每天必演的曲目一般。
安生舉起手裏的工藝品閉上眼,重重地向男人砸去。
血,順着破開的窟窿淌下,男人伸手捂住自己的頭,安生找到機會轉身就跑了。
男人一時呆愣,馬上就反應過來:“賤女人,你敢對我動手!”
捂着頭頂的手不一會就被額頭上的鮮血染的通紅。
鮮紅的血使得本來迷糊的安生變得清醒了許多。
男人叫來保安起身在後面追着安生,一邊大喊着“賤人,你傷了老子還敢跑,你給老子站住!”
語氣中的憤怒顯而易見。
身後的謾罵聲越來越近,安生感覺到心臟在瘋狂的跳動着,她害怕,恐懼,她知道如果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她用盡全力的奔跑。
男人抓住了安生的手腕,安生毫不猶豫轉身就咬了上去,男人痛得大叫,安生則轉身不顧一切地向前跑。
肥頭大耳的胖子對保安嘶吼:“快抓住她,她打傷我了!我要弄死這賤人!”
門兩邊的保安立刻向安生的方向跑來,安生情急之下開了一扇小門跑來出去,外面好像是一座花園,夜很黑,安生內心的恐懼此刻已經達到了極限。
順着花園的十字路跑到盡頭,沒有路了,當下絕望一涌而上,安生似乎看到了死亡在靠近。
花園中種滿了鮮豔的薔薇花,花香漸漸飄入腦海,感覺很美,但此刻的安生卻沒心情去慢慢體會,她在想自己該怎麼辦。
有人通過那扇小門追到了花園,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安生的絕望也越來越近。
怎麼辦?怎麼辦?
風從身後吹來,吹動了腳邊的裙角,回頭看去,居然是一個狗洞,狗洞很小,卻是安生此刻唯一生的希望。
她從狗洞爬出去,重新聞到了薔薇的香氣,忽然感到心安了。她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
僅一秒之後,安生就意識到,那些人遲早會追來的,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於是她只能接着跑。
漆黑的夜裏,她獨自一人走在郊外的荒野中。
夜,很美,月如水,星如辰。月光照亮了荒野中的小路。
這一切都那樣美好,卻依然照不亮安生此刻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