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齊洛洛就是上官總是說的那段不願回首的過往,他們相識,卻誰也沒有提起過往。
這夜,窗外大雨瓢潑,肖寒站在雨夜等了安生整整一夜,可安生始終沒有下樓,只是任由他獨自站在雨夜中。
翌日,謝焱告訴安生,肖寒因爲體力不支住院了,而她卻沒有想過要去看看他。
第二天,她就收拾東西,回國了,齊洛洛也同她一起回來了,管家看見安生,很是高興,她也將整件事都告訴了管家。
下午的時候,安生抱着花去了城郊墓地,外公和良生的墓碑挨着,她站在墳前很久,一直等到天色暗了,她才肯離開,離開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墓碑,淡然的笑了笑。
纔剛到家,管家就上前來對她說:“小姐,你可回來了,上官少爺等你很久了!”
安生走進客廳,上官獨自坐在沙發中間,她走上前,吩咐管家泡了茶來,她看着面前的上官,淡淡的說:“洛洛姐不在我這,上官哥如果想找她,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安生這樣的態度,上官一點也不意外,只是輕輕的喝了一口茶,轉身看着安生說:“安生,上官哥是來找你的,我知道,你恨阿寒。可是安生,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他過的也不好,每天都像失了靈魂的驅殼,每晚都需要依靠着鎮定劑才能入眠!”
安生聽着他的話,卻也是微微愣了愣神,隨即端起面前的茶杯,透過熱氣看着對面的男人,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出聲:“哦?”
“安生,很多事,阿寒他不想你知道,可我總覺得,那些事,你是應該知道的!”
上官放下茶杯笑了笑:“江茉兒,他已經送進監獄了。當年良生,他已經讓人放了,是江茉兒在背後使壞,才害得良生不幸遇害,外公也是如此,這些和阿寒沒有關係,甚至周氏的收購,也是江茉兒一手操控的,現在周氏雖然被肖氏併購,但他一直都是分開管理經營的,他說,這是他唯一能爲你留下的了!”
安生不說話,只是聽着,任上官不停地爲他解釋。
“這一次,他徹夜在雨中等你,舊病舊傷復發,身體不支,纔會住院!”
“然後呢?”安生擡起眼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變得縹緲,“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所以上官哥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如何呢?”
“安生,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你就此能原諒他,只是我覺得這些事,你應該知道的,至於你要怎樣,那是你的權利,我沒有資格干預,那畢竟是你和阿寒之間的事,不是嗎?”
“知道了!”安生笑着點頭。
上官看着眼前的女人,這樣的淡漠,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阿寒,你是不是該放棄了,她已經不會回頭了,你們之間終究還是失了未來!
我早就告訴你,沒有重頭來過,你卻偏不信我!
安生沒有再開口,直到上官離開,她都一直那樣呆呆的坐着,一動不動。她目光隨意地投放在某一處,直到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她才反應過來,隨後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和自己手腕處那道蜿蜒的醜陋至極的疤痕。
她靜靜閉上雙眼,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醫院的走廊上。
上官靠在病房門口,謝焱也在一旁守着,他們不敢把肖寒住院的事告訴老爺子,恐怕,恐怕老爺子一着急會出什麼事,那就真的不好了。
走廊上很安靜。
“上官少爺,夫人,會來看肖總嗎?”謝焱側過頭來輕聲問道。
上官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靠在那裏。
不久後,安靜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陣高跟鞋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不約而同的回頭看,是安生,她慢慢的向這邊走來,一襲淡粉色的紗裙,顯得清純動人。
她走進病房,看着病牀上的男人。
“上官哥,洛洛姐說她過幾天就會離開!”安生帶着微微笑意,對緊隨其後進來的上官說,“應該是下個週一走,很多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執着無用。洛洛姐說,那些年她是真的愛你的,她背棄了一切,只想留在你身邊,可你卻不要她,你辜負了她此生唯一的長情!”
上官聞言,卻是急了,他走上前抓住安生的手,“安生,是不是洛洛跟你說了什麼?”
“即便我知道什麼,也不會告訴你的!”安生莞爾,用盡從上官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答應洛洛姐什麼都不說了!”
說罷,安生回頭去看病牀上的人,只聽身後另一個聲音響起,“夫人,過去的事裏,肖總是做錯了,但是這三年裏肖總過的也真的不好,難道真的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燦爛的光透過窗戶照進病房,傾灑在安生的身上,她的影子被照得瘦長,孤單又落寞。
謝焱看見,那女人轉過身的一瞬,對着自己笑了,那笑容雲淡風輕,就像將一切過往真正忘卻,真正放下了,她變得無所謂了。
那樣極致的淡漠,卻讓謝炎變得清醒,周安生和肖寒已經沒有可能回去了!
謝焱出去了,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
肖寒的面色蒼白,淡薄的脣瓣抿的很緊,像是感覺到安生的到來,不着痕跡地嘴角輕輕上揚,似乎夢裏都在期盼她的到來。
陽光暖暖的,靜靜的,卻總覺得屋裏冰涼。
“安生,我疼!”肖寒從夢中驚醒,看着牀邊的安生,脣角一彎。
安生聞言,卻不自覺的身軀一震,愣了半天都沒有回話,隨後看着面色蒼白的肖寒,冷冷的說,“肖寒,你現在這些拙劣的表演,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