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你可饒了我吧,給您的作品提意見,我還真沒這個勇氣,恐怕全華夏也沒幾個人有這個勇氣,這要是傳出去,怕不是要被人說班門弄斧了。”
“哈哈哈,您擡舉了。咱們不管別人怎麼議論,我們做文娛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了解不同人羣的喜好,所以任何人意見反饋都是重要。有時候農民工的意見還要比專家學者重要的多,畢竟農民工的人數要遠大於專家學者您說是不是?人多就是購買力,許小姐在電影局工作,各種數據要比我們這些一線的掌握的更加全面,你們的一些見解對我們而言,不論到什麼時候都是非常重要的。”
“李老闆既然這麼說,那一會我就大的膽子說些自己的看法。”
“求之不得!”
李潯和許瑩邊走邊談,不一會就來到了潯盈放映大廳的門口,只聽大廳內人聲鼎沸,哪裏有公司高層組織研究影片的氛圍?聽着倒像是農村大集上小商小販們賣力的吆喝呢。
“應該某些情節引起了高層的爭執,我們公司向來不搞一團和氣那套,大家怎麼想就怎麼說,說起爭論是非常常見的。”
放映大廳亂糟糟一片,這讓李潯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好在這個許瑩看李潯的眼神依然是帶着些許崇拜的,就聽她笑着說道:“聽說現在很多的民營公司同樣是一身的大企業病,問題的嚴重性並不比老牌的國企好多少。除了貪污腐敗外,遇事一團和氣,能力全用在溜鬚拍馬揣摩上意的人往往更容易得到晉省,最後反而是真正幹活的不得不離開走人,完全就是劣幣驅逐良幣,李老闆的公司能做到能者上庸者下,不給只會溜鬚拍馬的人上升機會,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哈哈哈,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敞亮多了,現在公司大了,膽子反而小了,就怕行差踏錯,把現在大好的局面給破壞了。”
說着李潯爲許瑩推開放映大廳的大門。
吱呀一聲。
大門緩緩推開,放映廳裏的近二十位高管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門口。
亂糟糟的放映大廳突然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靜靜地盯着這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董事長,以及一個陌生的女人。
接着向東站起來了,然後是洪峯,再然後是馮長俊,緊接着近二十位高管一個接着一個站了起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
眼見氣氛有些不對,李潯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人開口回答李潯的問題,放映廳內近二十位高管,突然齊齊鼓掌。
而且掌聲極其熱烈。
滿臉疑惑的李潯微微回頭看向許瑩笑道:“大家這是知道你來了鼓掌歡迎你呢。”
“董事長請你收下我的膝蓋,《讓子彈飛》是我從業十五年來見過的最最震撼的電影,要論劇本的深度,影片的完整度和藝術性、觀賞性,這部電影絲毫不遜色於您之前的作品《我不是藥神》!”
“呵呵……哈哈……”
李潯有些尷尬,他剛剛明明說的是同志們在歡迎許瑩,怎麼突然就被崩了一臉的彩虹屁。
許瑩則是嘴角含笑,饒有興致地看着李潯。
“董事長您這次這電影真的……我敢說,整個藍星除了您,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拍出這種電影。”
“論動作火爆,不如《鋼鐵俠》《蜘蛛俠》,論燒腦不如《誤殺》,但要論回味無窮,這部電影真的是鶴立雞羣,看完後腦海里就只剩下了兩個字——震撼!”
“十年一遇的佳作……”
李潯有些聽不下去了。
“咳咳,我說你們都看不到我身邊這位美女嗎?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許瑩看着李潯露出一絲頗爲意味深長的笑意:“哈,不給溜鬚拍馬的人晉省的機會哈!”
多年文抄公生涯早就磨鍊出一副超強厚臉皮的李潯,此刻竟然罕見的臉紅的。
……
等終於送走了許瑩,向東就來找李潯了。
他這次來主要是和李潯商量電影上映的檔期問題。
“目前國內電影市場最大也是最好的檔期肯定是春節檔,所以我們的意思,還是要把《讓子彈飛》留到春節檔上映。”
向東一邊說一邊給李潯的茶杯續上了開水,李潯平常都是和白開水,一般不怎麼泡茶。
李潯知道向東說的是對的,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來說,公司最好的電影當然要儘可能地安排最好的檔期。這也是有些公司因各種原因錯過春節檔,最後寧可推遲兩年也一定要等檔期的原因。
同樣一部電影,上映檔期的不同,最後呈現在票房上的差異就可能是以億來記。
李潯輕輕吹着水杯,騰騰的熱氣被他吹得向前散開。
“我的意見,既然電影已經完成了全部後期製作,也過審了,那就沒必要非要等春節檔了,其實暑期檔的大盤同樣不小,你回去後和下面的人研究下,如果預測票房收益差距不是太大的話,該上映就上映吧!”
李潯今年已經三十五了,就算一直幹到七十歲,也就只剩三十五年,以一年一部電影來計算,他最多還能拍三十幾部。而現實上他不太可能真的拍出這麼多部,因爲在他爲自己擬定的計劃裏,還有幾部電視劇是一定要由他親自來拍的。
相比於時間,他腦海裏優質的影視資源反而極爲充沛,甚至充沛到就是給李潯兩輩子時間,他都不一定能拍完。
所以,對其他人來說,好電影更珍貴,而對李潯來說,時間最寶貴。
早拍完早上映早拍新作,李潯享受這種把前世的電影搬運過來,然後看着全世界的觀衆爲他歡呼的感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感覺比男女間那點事更讓人陶醉。
如今李潯給自己的定位是要做文娛界的碧桂園,他要高週轉,不壓貨,快立項,快拍攝,快上映!
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我懂了,我回去就安排!”
向東點了點頭就起身離開了,他當然不瞭解李潯內心的真實想法,在他看來,老闆這行事風格,不是過度自信就是錢已經賺夠了,人生失去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