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靜雨的手撫摸着蘇千耐白皙的臉蛋,滿眼盡是對她的欣慰和愧疚,當蘇千耐問到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再次想起陸慕年的警告,臉色冷了下來。
旋即手指一點點離開她的面孔,蘇千耐感知到餘溫離去,頓時間有些失落:“媽媽,怎麼了?是不是陸——”
倒吸了一口涼氣,蘇千耐眸光帶有怒火地看着陸慕年。
難不成在此之前,陸慕年不單單威脅了她,也威脅了符靜雨。所以媽媽纔會這麼不開心的樣子?
“不,千耐,你誤會了,陸先生是個好人……”
“好人?”蘇千耐冷笑,隱隱地咬牙道:“陸慕年不會是好人,他妹妹陸蕊慕之前害我出過一次車禍!我最好的朋友被她害死了,媽,你不能信他!”
陸慕年興趣濃濃,“蘇小姐倒真是會過河拆橋。怎麼,見到你的母親,這麼快就變了臉?”
蘇千耐果然沒有失憶。
竟然從之前到現在,能騙墨雲爵這麼久。
從蘇千耐的嘴裏聽見陸蕊慕這三個字,不知爲什麼,符靜雨的情緒有些激動,“千耐,你亂說什麼!什麼車禍,這種話以後不準再說了!”
“……”蘇千耐頓時冷靜了下來,罷了,她跟媽媽十年都沒見,這些事情也沒必要這麼快告知。
對媽媽也是一種刺激。
符靜雨盯着蘇千耐的眼睛,旋即說道,“十年前,要不是陸先生救了我,我怎麼會活到現在?”
“媽,你什麼意思……”
蘇千耐眼裏全是質疑,陸慕年難道沒有威脅自己母親?
符靜雨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還不明白嗎?十年前迫使我們出車禍的是墨雲爵,那是墨家的車,而且,墨雲爵跟我們蘇家有仇……”
“有仇?”蘇千耐不可置信,之前她從陸慕年的嘴裏聽過關於車禍跟墨雲爵有關,是帶有疑慮,可這一次,是從符靜雨的嘴裏,親耳聽見,“媽,我們蘇家跟墨家,能有什麼仇?”
如果有仇,爲什麼墨雲爵又會養她十年……
符靜雨說道,“墨雲爵的父親墨彥,早就跟你爸爸生意上鬧不和了,墨雲爵還能是什麼?”
“……”蘇千耐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能。墨彥叔叔跟爸爸的關係不是一直很好麼?”
更何況,如果墨雲爵真的這麼恨蘇家,爲什麼又要將她救活……
十年前,是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不是麼?
沒有墨雲爵的蘇千耐,算什麼……
“千耐,你還是太天真太單純了,我的寶貝女兒!”符靜雨眸光一點點地變紅,淚水沿着眼角落下,“當初墨彥跟你爸爸確實曾經要好過,但墨彥那個老傢伙根本不是個東西,他野心龐大,在商場上利用完你父親,就將你父親踹走!”
蘇千耐睜着明亮的琥珀色美眸,只覺得自己的認知一點點地變得模糊。
“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八歲那一年,當時我們蘇家有一段難關時期需要渡過?”
“記得……”
那是一場關於蘇家的資金變故,蘇千耐印象很深刻,那幾個月,蘇家大大小小的傢俱都跟着變賣,包括很多蘇峯天重視的珍貴瓷器、古董油畫等等!
蘇千耐年齡小,什麼都不懂,當時也只是傻乎乎地寫着作業,看着搬家公司將那些人搬走……
甚至傻到,最後還跟搬家公司的壯漢做遊戲。
所以,這是真的麼?
符靜雨情緒激動,繼續說道,“那就是因爲墨彥害你父親導致的虧損,我們生活都快過不下去的時候,你父親氣不過,便去找墨彥說理,但後來墨彥叫人將你的父親打了一頓!”
說到這裏,女人的語氣幾欲有些哽咽。
“然後呢媽媽?”蘇千耐心臟震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想迫不及待的證明,墨雲爵跟這些事情,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然後?”符靜雨冷笑,“天道輪迴風水輪流轉,你父親雖然被墨彥從墨家趕了出來,但沒過多久,墨彥就急性病發作氣死了!”
“……!!”
蘇千耐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關於墨彥叔叔的事情,她瞭解的內容極少!
就算她跟墨雲爵相處了這麼多年,也從未聽說過關於墨彥叔叔的事情,而且墨雲爵向來閉口不提,她似乎中途有一次,詢問過德叔關於墨彥的事情。
畢竟,墨彥叔叔,是墨雲爵的父親……
只要是墨雲爵的事情,她都想知道的多一點。
可是每每,德叔都是沉默地搖了搖頭,畢竟人已經去了……
“墨彥叔叔去世,可十年前那場車禍,跟墨雲爵……有什麼關係。”蘇千耐的嘴脣已經發白,她的聲音微弱。
怕得到心中所想的答案。
因爲墨雲爵的手段,蘇千耐自然知道。
“墨雲爵是墨彥的兒子,他當然要爲他父親報仇了!”符靜雨的眼睛猩紅,“至於十年前你被帶回墨家,或許是那個男人念你年紀還小和愧疚,但千耐,你可不能忘記,都是因爲墨家,墨彥跟墨雲爵,纔會有我們今天的結果!”
“……”
“現在墨雲爵在京城的地位,榮耀,原本應該是屬於我們蘇家的!”
蘇千耐的指尖骨節不禁一點點地顫抖蜷縮起來,臉色煞白,而腦海裏的片段,還重複着墨雲爵連續不休息,爲她做時光小站的模樣……
墨雲爵的溫柔,墨雲爵的殺伐。
到底哪個是他?
儘管是站在符靜雨的面前,蘇千耐也好想爲墨雲爵說話,但她找不到一點點的藉口。
十年前,他帶她回墨家,確實很莫名其妙。
她問過他無數次理由,可墨雲爵從未仔細地講過這件事。
突然,符靜雨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眸色赫然陰沉——
“這是什麼?”
蘇千耐的手腕一把被抓起,符靜雨目光直視着她無名指上的粉色鑽戒,語氣帶有質疑,“千耐,這是誰送給你的鑽戒?”
蘇千耐眸光失神,旋即想要收回手。
然而符靜雨抓她抓的更緊,像是逼問一般,“千耐,這是墨雲爵送給你的鑽戒?他向你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