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童佳期僅僅只是因爲“誤會”而發了一條短信,沒有參與到其中,就算法律定罪,她也可以逃得很乾淨。
更何況,童佳期的背後有權殷容撐腰,也有不在場證明。
不論發生什麼事,權老太都會力保這個女孩周全!
此刻的當下,權殷容也已經把童佳期從整個事件中推脫的,一乾二淨,甚至還反向在暗示着他們:今天能過來探望,已經是給你們臉面了。
宮錦辰臉色難看,眼底盡是不可言喻的情緒,想反駁權殷容說的話,但卻又找不到任何漏洞。
當然了,更重要的一面是……他們沒資格跟權家當面抗衡。
現在的局面,跟權殷容對着幹並沒有什麼好處。
畢竟接下來還要好好去做公關,如果權家出面使絆子,無疑是麻煩。
賀莎開口故作道:“這個世界上還分借刀殺人,喬心夢如果真的想私下聯繫子韻,那也是第一時間聯繫我這個經紀人,爲什麼要通過童小姐來聯繫?童小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有夠不問世事?”
賀莎這句話——變相的在罵童佳期是個白癡。
“賀莎姐姐我真的不知……”童佳期水汪汪的眼眸充滿驚恐。
“你出言倒是夠犀利的!”權殷容的眸光直接冷冷掃過賀莎,打斷話語權,在她的臉上停頓了兩三秒後,高貴一笑,“我見過你不少次了。”
“……”賀莎握拳。
權殷容昂頭,慢條斯理地高傲勾脣,“賀經紀人,看你樣子也不過就是三十歲出頭,想必能混到今天這一步,也算是有些事業上的經驗了,怎麼說話這麼不懂拿捏分寸?”
“……”
“還是說你背後公司,沒執行過什麼到了年齡迫使退休的規定?”
賀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葉莊眉保持冷靜地拉住賀莎的手腕,朝她搖頭。
現在再跟權家這位老太太槓下去……只會喫虧!
還不如等送走了這尊佛之後,再做打算。
現在除了忍,也就只有忍……
權殷容老眸悠悠眯起,很滿意現在的局勢,旋即視線又挪移到病牀上正強烈顫抖身體的柳子韻身上,繼而優雅大方地落笑:“柳小姐在娛樂圈雖然混到了一個神祕影后的地位,但看來平日裏得罪的仇家不少,私生活也很混亂,才導致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這個老太太雖說很同情你,但也只能止於此了,畢竟十年前——我也算是提醒過柳小姐,對吧?”
病牀上的柳子韻低垂着蒼白的臉頰,長髮披在病服上,修長的手指緊緊攥攏,指甲早已‘嘎巴’斷在掌心……
她的眼眶有着望不盡的猩紅。
權老太訕笑,眼神充滿鄙夷地打量着她的樣子:“當然了,柳小姐還是這麼冥頑不靈,不自重不自愛。”
柳子韻十年努力的初衷,就是爲了想讓自己喜歡的人能明白——
她可以很優秀。
她可以跟他一樣並肩站在一起,她可以不拖他的後退。
她柳子韻……配得上他權夜聿。
十年前,權殷容諷刺過柳子韻,而現在,一如既往的諷刺,還是全然不落的全部重新擊打在她身上。
毫無變化!
甚至比十年前的那一幕幕——還要來的更加疼痛、兇猛!
“……”宮錦辰眼底暗沉,護着柳子韻的身子出聲道:“權老夫人,子韻的情緒不好,醫生也說過病房不能留太多人,現在身體不佳,還請您諒解……”
該死的,這老太婆到底什麼時候走?
權殷容眯眸,揮手示意保鏢上來,無情地扔話,“好了,這裏是一些進口營養品,特地給你送過來,作爲我們權家的一份心意。”
明眼人都聽得出,剛纔權殷容沒少諷刺柳子韻。
今天過來的目的,以及表達地意思也無非就是——你的事跟我們沒關係!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全場人靜默,任由着權殷容身後地保鏢將保養品一一放在病牀周圍附近。
直到將牀頭桌子上都堆滿以後,保鏢退下。
但不論是宮錦辰在內還是賀莎與葉莊眉,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因爲權殷容送上來的保養品,都是什麼變相的靜心口服液、腦白金、心理抑鬱抵抗藥……
再不濟就是拉菲紅酒!
這哪裏是什麼營養品?!
故意的不能再明顯點兒了……
權殷容始終保持高貴地神情,淡淡掃了一眼病房裏的所有人,下了命令轉身,“佳期,走吧,夜聿,跟我一起回去。”
童佳期臉龐清純至極,那雙烏黑明亮地眼眸氾濫着淚光,靠近病牀,看着柳子韻顫抖低頭的模樣,脣齒艱澀地開口:“子韻姐姐,你一定要養好自己的傷,權哥哥一定會幫你報仇的,你放心,還好你這次沒被那些混蛋給……”
賀莎心中窩火,咬牙剋制道:“童小姐,您的關切我替她收下了!”
“……”童佳期無辜地看向賀莎,“賀莎姐姐,那拜託你要照顧好子韻姐姐了。”
說完,面前的女孩,滿是不捨又憐惜的扭過頭……
邁開步轉身那一剎那,她的眼底神色劃過柳子韻的身上,眼神彷彿帶着一絲彎彎地笑意。
只是,很快又轉瞬即逝。
那些憐惜的表情,別說柳子韻看不看得到,光是賀莎看見,就一百個噁心!
同時,心臟更是疼……
爲子韻而感到不值!
正當保鏢已經離開病房,童佳期攙扶着權殷容走到門口時,背後男人尊貴又冷漠的聲線咄然響起:“既然只是幫個忙,事情做得光明磊落,爲什麼在我手機上,發了短信給她後,又刪除?”
“你是怕我知道,還是,根本不想讓我知道?”
“……”猛地,走到病房門口的兩人,紛紛停留下了腳步。
童佳期渾身像是震住了一般,心臟咯噔一跳,目光變得渾濁又沉重了起來……
權殷容臉色不妙,扭過頭不悅地望着權夜聿:“夜聿,你在亂七八糟的說什麼?”
“我在問你,童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