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當然想知道了！”
祁英不止想知道，還感興趣的很。
她以前年齡小，不知道關注家裏的這些事，可現如今，自從她嫁給韓知允後，她就越來越想知道自己爺爺祁戰曾經的豐功偉績！
祁奶奶邊笑邊哀嘆，“其實那個年代，我們當然也是有不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可是你爺爺追的我啊，我當時是軍地護士。”
祁奶奶提起自己的這一點，別提有多驕傲。
祁英已經能聽出當年的奶奶有多風韻猶存了，不禁笑出聲，不過對於這些詞彙，她多少還是有不少疑惑。
“軍地護士，也算是軍醫麼奶奶？”
“是啊，不過那個時候……”祁奶奶搖頭，“軍地護士實在少的可憐，而且當軍醫要擔任的責任很大，有的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軍醫，可不單單只是救治患者這麼簡單。
“那你跟我爺爺……”
“我畢了業之後，考上了軍地護士，就選擇了這門行業。”祁奶奶回憶起往事不禁感嘆，“當時你爺爺有一次腿部中槍，我恰好是他的輪班護士。”
“腿部中槍？”
“是啊！你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嚇壞了……”祁奶奶想起來都心有餘悸，“畢竟那是我剛轉正護士的第一天，之前實習期，雖然我接過不少大大小小受傷的病人，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你爺爺那麼重的傷口。”
祁英想起自己被槍口抵住額頭的時候，心臟都彷彿快停止跳動了……
更別說，是真實的中槍。
她看見那些金屬子彈的時候……
幾乎都愣的說不出話來。
子彈穿過身體，該有多疼？
“我爺爺是怎麼受的傷，被壞人打了嗎？”
“當時你爺爺爲了救助一名人質，中途被那羣人開了一槍，好在只中在了腿部，但是流了非常多的血量，情況緊急，要是不處理，很可能會遭遇截肢，因爲那枚子彈上，還含有毒素。”
“……”祁英倒吸了一口涼氣，到底是什麼樣的劫匪，還會給子彈上，裝有毒素？
這也太壞了。
置人於死地……
祁奶奶回憶起來很是沉默，“當時我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怕的不行，可軍地裏實在沒有那麼多護士替換我，在我不知道怎麼解決的時候，你爺爺就教我鎮定下來，然後冷靜的告訴我步驟。”
作爲軍醫，那一刻腦子裏的步驟雖然知道，但因爲慌亂，還是無法操作出來……
在祁戰冷靜的幫她提醒以後，祁奶奶才恢復冷靜，一步步取子彈……
祁英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想象當時場面的艱難，懵懂地說道，“那個時候，應該是你和爺爺的第一次見面吧，那從那以後，爺爺就喜歡上你了嗎？”
“沒有，哪能，你爺爺是祁戰，那麼有名的司令官，怎麼會那麼輕易喜歡上我。不過因爲我第一次幫他處理過傷口後，後來我就經常幫他處理那些大大小小的傷，他身邊唯一的軍醫就是我，他有時候去一些地方執行任務，我就會跟你爺爺到哪。”
祁英心臟一震，能想象出當時兩人之間的狀態。
“可是啊……”祁奶奶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頓了頓說道，“你不知道每一次，我看到你爺爺身上的那些傷口，心有多痛。”
“只要你爺爺一執行任務，回來身上必是傷口，小傷也就算了，可那些大傷，看的我都心裏難受……”
每一次見面，重逢，向來不是在正常的場合下。
而是每一次，都迎來他的傷。
祁奶奶接着說道，“我作爲軍醫，看到那些傷口，每一次都是震撼，我當時心裏都會在想，怎麼一次比一次嚴重？”
那些傷口，平常人簡直難以想象。
“有一次，你爺爺的傷口，還接近了心臟。”
“那爺爺……？爺爺後來怎麼樣？”
“好在沒事，但是那一次耗費了不少軍醫團隊，因爲我根本無法操作那場手術。”
子彈接近心臟，取出，是無比需要注意的事情。
要比普通的位置，更加小心翼翼纔行！
也算是最危險的手術，因爲一旦操作失誤，心臟就……
“爲什麼是無法操作？”祁英不解，詢問道，“我記得奶奶您的軍醫資質不淺，家裏不是還放了很多關於您的證書跟勳章麼？這種手術應該……”
“你不懂的。”祁奶奶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道：“當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你的心根本沒有那麼平穩，雖然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有豐厚積累下來的手術經驗，大大小小的手術也做過不少，可是也不敢冒險給你爺爺完成那次手術，因爲，情緒會受到波動。”
“你爺爺倒是每次不慌不忙，即使心臟附近中槍也是跟以前一樣，還是安慰讓我冷靜，但是最終我還是沒做到，交給其他軍醫來做了。”
好在，那次手術很成功，子彈取出來了……
祁奶奶深深嘆了一口氣，“從那以後，我有時候也想你爺爺不要再執行任務了，我實在不想再看到他受傷。”
“……”祁英緘默住了。
“可是你爺爺是司令官，根本不可能。國家在他心目中……就是第一啊！”
祁英抱住面前的老人，隱約已經透過夜色看到眼角泛溼的淚光，心裏也難受不已，“奶奶……都過去了、”
“不過他既然做了選擇，我就支持他，因爲我的支持啊，你爺爺特別感動，我們見了雙方父母，抽空完成了婚約，一年又一年的過去，後來生了你父親，你父親又生了你。”
“那個時候我也老了，兒孫滿堂，早已經不再做軍醫了，你爺爺也準備退休，可臨近退休，他卻出席去執行了一次任務，臨走前還對我說，下一次執行任務回來，他就準備退休，好好陪我，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