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各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這個年輕的小祁總,會怎麼迴應。
張宏國的爲人,在商界圈內,出了名的老道精明,就連他們與他交手的時候,多少都得防着點,謹言慎行,更別提像年輕小輩了。
祁之嘉不緊不慢,眼角微挑,聲線宛如大提琴般磁性悅耳,“我這份計劃書,是一個月的解決方案,既然如此,那就給我一個月時間,如果這一個月內,我不能讓整個祁氏的情勢好轉,那麼屆時——任由各位做主。”
這句話一出,祁之珩也跟着沉了沉氣,這句話,可不是鬧着玩的。
祁之嘉說的意思很明白,也就是說,在一個月之內起效,爲期一個月。
在場的人聽了,臉色紛紛緩和下來,將原本的緊張感降低不少。
張宏國見勢,露出一抹老奸巨猾地笑容,望着其他股東們暗示道,“哈哈哈,那既然小祁總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作爲股東,自然要與祁氏集團共同承擔一定風險,就按照小祁總說的,等一個月啊!”
呵,他還以爲祁之珩的這個兒子多有商界頭腦。
一個月的時間,將公司現有的情勢扭轉乾坤,還跟他打了包票。
到底還是小年輕,這麼輕易就給了保障,屆時……要是一個月內沒有任何好轉的情勢,那麼他再出手,豈不美哉?
該退股的退股,該收公司的,收公司。
說不定還可以趁機,敲祁氏一筆。
……
散了會,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離場了,而祁之嘉仍坐在商務轉椅上,祕書蘇潔剛給他到了一杯大紅袍,隨後便去忙碌。
男人修長分明的手指落在茶杯上,一點點品飲着,俊臉微垂,帶着一絲笑意。
祁英見周圍都沒有人了,見勢踩着運動鞋,邁步走過去,“祁之嘉……”
她輕輕喚着他。
“嗯?”祁之嘉昂起頭來,看見不遠處正走來的女孩。
此時,祕書蘇潔撞見祁英,跟她打招呼,“祁小姐,您渴不渴?要不要給您也倒杯大紅袍?”
畢竟剛纔這位祁家的千金大小姐方纔也坐在這,旁聽了近半小時!
祕書蘇潔不忍她疲勞。
“沒事,我來找他說會兒話……你先去忙吧。”祁英淡淡微笑。
“好的,祁小姐。”
將祕書蘇潔應付走,祁英這才走到祁之嘉的會議桌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都做了什麼?”
“姐姐,有何指教?”祁之嘉笑顏眯眯,旋即拉了一旁的股東椅子,拍了拍上面的位置,示意道,“先坐。”
“……”他怎麼還是這麼雲淡風輕的?
祁英視線四處觀望,確保沒有人在看戲,也不落座,就這樣盯着祁之嘉:“就算你的解決方案,真的可以扭轉祁氏集團現如今的情勢,但你答應了張宏國……這無疑是多餘,還給了一個什麼一個月的期限,萬一在一個月內,我們沒做到呢?”
看來是真的將他當做了親弟弟。
這聲“我們”,祁之嘉聽得也是格外舒適。
男人的臉龐透着俊逸,鼻樑高挑,昂起下巴,有些篤定地望着她,“姐,你是怕我賭輸了?”
聲音依舊不慌不亂。
帶着一股邪肆味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英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有些焦慮,“我知道你在國外主修商業管理學,可真正管理起來集團,不是那麼容易,而且……”
而且那個張宏國,並不是什麼善茬。
她雖然沒有見過張宏國,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但是以前小時候她在祁家的時候,經常聽到祁之珩跟這個張宏國打交道。
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放心……”祁之嘉仰着頭,幾乎是漫不經心地將後腦勺靠在椅背上,身子有意無意地玩着轉椅,淡淡擡開薄脣道:“我不會輸,生意嘛,本就是一場豪賭。”
單手摸着茶杯,眼神沉靜地望着裏面波瀾不定的茶水,晦暗不明。
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復一片暖光,帶着笑意說道:“更何況,你剛纔也看見了,他們那羣老傢伙不都看了我給的解決方案,都覺得沒有什麼問題,說明認可,你也不用那麼擔心啊,姐。”
男人依舊安撫着她,像是在哄弄一隻小白兔,聲音猶如大提琴般惹人沉醉。
祁英皺眉,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所以然。
或許真的是她多慮了,她不懂生意,更不懂集團上的管理,萬一祁之嘉的本事可以有信心做到,她卻多此一舉……
只是,她只是總覺得有些不安。
“好啦,姐。”祁之嘉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裝,邊拍衣袖邊請教她,俊美的帥臉帶着青澀,“你看看我剛纔裝腔作勢做的怎麼樣?沒有鬧笑話吧,是不是還算撐得住場子?”
祁英看見他正領子,紳士翩翩的模樣,就快笑的合不攏嘴。
“你……”她故作審視打量,“其實也就馬馬虎虎吧,像是小孩穿了大人衣服,不過你穿西裝,比穿運動裝,帥多了。”
祁英第一次正面評價他。
也像是第一次對他打開心扉,尤其是在祁氏集團遇到危機地時刻,相當於變相的,承認了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OK,謝謝姐姐誇讚。”祁之嘉咧脣笑了,同時收拾了一下桌面,“那我現在帶你去路易斯那裏,他今天應該會給你安排一些活兒,可能會有點累。”
畢竟現在的祁英,要從路易斯的實習徒弟做起,剛開始怕不是免不了打雜跟學習。
這些都需要靠日夜來瘋狂彌補。
祁英猶豫了片刻,“唔……算了吧。”
“嗯?”
想了想,她看着祁之嘉,“既然我們兩個今後都要幫助父親的公司,你也有你的事情忙,不用刻意關照我,我讓祕書蘇潔帶我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