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她爲什麼說我們是騙子啊?”扎着雙馬尾麻花辮的女孩,昂起頭有些低弱不解地詢問,灰色的小帽檐都快擋住眼睛了,輕輕地喚道,“我們纔不是,不是嗎?”
她們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這些姐姐要這麼說呀。
她雖然今年才五歲,可她什麼都聽得懂噢~!
流浪漢母親實在不知道怎麼跟自己女兒解釋,憤恨地瞪着眼睛,“小雨,你別理她們!一羣神經病!”
“她們都是一羣神經病……”
說着,流浪漢母親幾乎有些眼眶紅潤。
這句話,落入詹莉絲的耳中,幾欲發狂地跺腳,對着電話那頭埋怨,“你聽見了嗎,她罵我神經病。”
蘇千耐臉部的線條略顯冷硬,“你現在在哪,發位置過來,我過去。”
隔着電話,蘇千耐的心情很是焦急,生怕詹莉絲跟那邊打起來。
如果情況屬實,那麼……
四肢健全,還有小孩子在旁邊,看樣子,也不像是騙子!
秦茵拉住蘇千耐,搖了搖頭提醒她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晚上還是不要出門了,不安全,我剛纔聽你聲音都覺得你有些感冒,明天一早再去吧?”
“……”蘇千耐目光疑慮。
秦茵皺着眉頭,“放心,這些流浪者雖然是流浪,但是通常也會選擇一個定點地方,也許天橋底下就是她們的定點地,更何況,換地方也不會太遠。”
葉翟同意秦茵的說法,“流浪者基本上都是步行,沒有任何交通工具。”
現在確實太晚了,其餘人也都在往回走,她們不適合現在出去。
“也好。”蘇千耐點了點頭。
“喂,你們到底商量好了沒有,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電話那頭的詹莉絲催促。
另一個同行的女生實在都不好意思,看不下去。
蘇千耐迴應道,“她們明天還在嗎?明天還在的話,你明天帶我一起過去,我親自看看情況。”
詹莉絲總算得願以償,眼睛一亮,要是這個蘇思念自己來,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幹自己的那一部分了?
立馬答應,眼神充滿不屑地玩弄着指甲,“放心吧,這些人每天都兜兜轉轉的在這,明天來一樣能碰到,她們就等着人救助!”
“你最好不要亂說。”蘇千耐目光微深,生怕詹莉絲的話,會被那些流浪者聽見。
流浪者身邊如果還有一個女兒的話,想必一定很不容易吧……
要是誤會了她們的目的,後續只會更麻煩,也會增加對方的警惕心。
當然了,更不好的是,讓那對流浪者對這個世界寒心……
這不是蘇千耐的目的。
“……”詹莉絲閉嘴以後。
蘇千耐將電話還給了秦茵,很快秦茵通知她們先回九點後,就掛了電話。
“先這樣辦吧。”
此時此刻,葉翟聳了聳肩膀,差不多大意能猜出到她們要拍的題材,勾起邪笑說,“蘇小姐,我還是挺期待你的作品,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今晚好好休息,三天後,我等你們。”
“好。”蘇千耐揚了揚手裏的紙張,上面洋洋灑灑都是男性字體地筆跡,她勾笑,“也謝謝你回答我這麼多問題。”
很顯然,秦茵是直接把這個當考卷似的發給了葉翟。
然後葉翟一一填寫……
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真是熟到了一定地步。
“咳咳。”葉翟捂拳咳嗽,餘光掃了一眼秦茵,“先走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
秦茵望着蘇千耐,語調倒是不緊不慢,只是眉目第一次染上擔憂之色,“我剛從片場回來的時候,其他片場都已經進行拍攝了,不過她們進度也很慢,演員卡了好幾次,三天時間,我們原定的計劃能完成麼?”
剛開始,似乎都有些出師不利。
一場雨,澆滅了原本的開端。
蘇千耐明白秦茵是好心擔憂,握緊拳頭,“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給詹莉絲說的那個攜帶女兒的流浪漢買好早餐,說服對方接受採訪,其實這個環節我是想放在微電影的最後混剪中,雖然不是很重要,但卻是一個環節。”
這個環節,並不佔據微電影的最中心。
“有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再放棄。”蘇千耐提前做好規劃,大腦裏也已經準備其他思緒,“明天天應該會晴的。”
“好。”秦茵點頭同意。
……
與此同時的這一夜,墨家城堡。
剛一回來,德叔就已經在大廳恭候多時了,“墨先生,您回來了……”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少女跟在男人高大頎挺的身軀後,只是這一次,墨雲爵帶回來的並不是蘇千耐。
這一幕,其實很像以前蘇小姐犯錯的時候,被墨先生拎着回家……
“嗯。”墨雲爵的臉廓凌霸,尊貴地扯了扯領口,邁步踩踏上象牙白的臺階樓梯,吩咐道,“給她們安排房間。”
“是。”
德叔看了一眼墨雲爵身後站着的嬌俏身影,看破不說破,淡淡微笑,鞠了鞠躬,“童小姐。”
童佳期還是第一次,這麼被尊重,而這種尊重感,和她在權家莊園的感覺,截然不同!
她有些恃寵而驕地勾起脣,甜甜地應了一聲,“嗯。”
環顧着四周,四處打量,這裏真的好奢華……
牆壁上垂掛着各類充滿名望的油畫,水晶吊燈垂下,三角燭臺在餐桌上正妖妖搖曳,宮廷氣息十足。
難以想象,以前的那位“蘇小姐”過得是什麼樣的好生活……
怎麼人和人的命運就這麼不同呢?
她童佳期在生死街努力的存活,拼了命的往上爬,才遇到權殷容,才走到現在的這一步,可這些點滴,都是靠她童佳期拿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