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一句“韓家家大業大”,她以爲只是搪塞罷了,可現如今,韓家的這位孫子,竟然因爲祁英說出了這番話來。
那個小賤蹄子……倒是挺會抱大腿的,而且還抱得很不錯!
他們之間又不是實際婚姻,這短短的婚姻時間,那丫頭就讓韓家的少爺心甘情願了?
果然跟她母親一個樣,會勾男人的很~!
“你突然回來幹什麼!誰准許你回來的!”
就在這時,書房方向傳出了一陣咳嗽聲,中年威嚴的男性嗓音冷漠劃出,一雙老眸的視線直勾勾地盯着在客廳中央的葉菡,緊接着,管家張叔攙扶着祁之珩走出來,周圍是醫生陪駕。
“離婚之前我當然可以回來。”葉菡撥了撥頭髮,“你來的正好。恰好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把話說清楚。”
“……”祁之珩眸光幽深了幾分,邁步朝着葉菡的方向慢慢趕來,“胡說什麼,什麼離婚。”
祁英跟在祁之珩的身後,看見韓知允在沙發上跟葉菡對峙地畫面,立馬就跑了過來,“韓知允……”
“我在。”
她清麗的小臉上全然都是焦急,皺了皺眉:“你們剛纔在聊什麼……”
停頓了一會,眼神有些顧忌:“我繼母,有沒有爲難你?”
“……”
韓知允擺了擺頭,站起身來握住她的手,看向葉菡與祁之珩之間,眼神問她關於祁父的身體狀況。
祁英抿了抿脣,反握住男人的手:“他沒事,只是感冒加重導致的咳嗽。”
兩人之間是很小聲的對話,可偏偏被葉菡聽見,不悅地揚了揚下巴:“呵,這麼多年終於說出心裏話了啊,以前還在祁家住的時候,就叫我一聲‘媽’,現在嫁出去了,直接當着外人的面,喊我繼母!”
管家張叔欲言又止,心中一聲哀嘆,這事實上,葉菡確實就是祁小姐的繼母啊!
祁之珩隱忍至極,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火怒三丈,嘶啞着老音道:“葉菡!之前那幾百萬我都給你了,你又回來在孩子面前大呼小叫是什麼意思,給我住口!”
說完這句話,中年男人便低頭猛咳嗽了好幾聲,有幾分憔悴地捂着胸口,神情疲憊。
頓了頓,又道:“就算是離婚,也之後再說。”
管家張叔打圓場:“既然夫人已經回來了,那我先帶夫人回房間吧……”
祁之珩依舊沉默,威凜地目光擡起,將視線挪移到韓知允的身上,眼睛溫和了幾分:“韓少爺,今天你到寒舍暫住,還讓你看了我們家的笑話——真是不好意思。”
現在祁家情況走下坡,祁之珩儘量在韓知允的面前頂着一張笑臉,維持這個家的尊嚴。
“呵!”
此刻,葉菡一聲冷笑,一步上前就拉住祁之珩的手臂,強迫他看自己!
“你到底有完沒完,方纔說了……”
祁之珩的話席捲着遷怒,還沒說完。
只見刻薄的女脣貼近中年男人的耳朵:“老東西,我告訴你,那幾百萬我早花完了!那點錢,還不夠我花呢!”
“如今,你想趕我走,你做夢。”
祁之珩臉色大變,氣的嘴巴發抖,直接揚起大掌。
啪!
一記耳光狠狠落在了葉菡的臉上,撲通一聲,冷不丁防葉菡朝地上摔了一個屁股墩兒,被扇腫了右臉,惡狠狠地瞪着他,譏笑道:“祁之珩,我陪了你那麼多年,滿打滿算也有二十五年了,當年的俞靜嵐都不過才陪了你兩年罷了,她跟你離婚連她生下來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我呢?我陪着你這個家,一直到現在,現如今,你居然打我?”
俞靜嵐,是祁英親生母親的名字。
“別忘了陪在你身邊的女人到底是誰!”葉菡怒吼,像是發了瘋,髮絲凌亂,眼角不斷溢出淚水。
祁之珩氣喘吁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裏佈滿溼潤的血絲:“你……不準提靜嵐!”
翻涌無盡的情緒!
“不準提她?我憑什麼不提,那個女人倒是活的輕鬆,她跟你離婚連生下來的女兒都不要,你卻還一心向着她說話,這麼多年懷念她……從不責備;我爲這個家付出這麼的多,你卻一點都不記我的好!”
“……”祁英也怔在原地,對於俞靜嵐的名字,當然沒有人能比她更熟。
醫生看了一眼兩人之間,旋即囑咐管家,“張叔,剛纔祁先生的情況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應該多加休息纔是,請務必按照我們開的方子按時服用,我們先不打擾了。”
這氣氛,他們再不撤,就有點太沒有眼色了。
管家張叔點了點頭,醫生走後,樸素的大廳,原本本就缺點人情味道的家,顯得更加淒涼和劍拔弩張。
此刻,祁英皺了皺眉,擡步走到葉菡面前,看着她抽泣的樣子,眼裏甚至有些憐憫和心疼,好言相勸道,“葉阿姨,你誤會了,雖然在我心目中,你是我的繼母,但是你是祁家的一部分,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我以後也會把你當做家人,這沒有什麼區別。”
“……”葉菡低頭抹淚的動作一頓,有幾分僵硬,嘴角盡是嘲諷。
呵,這個丫頭故作無辜的本事,和那女人一樣。
她剛想要上前扶着葉菡起來,“葉阿姨,我扶你起來……”
然而誰知下一秒,葉菡手臂一甩,“走開!少裝了!”
祁英摔的踉蹌地後退了幾步,還是韓知允胸膛及時貼在她身後,扶住她的雙肩,這才站穩,“慢點。”
男人溫暖有力的聲線在她頭頂響起,帶着關切。
祁英怔了怔,仰頭看向韓知允,心動不由過速,輕輕的聲音以示感謝:“……謝謝韓軍官。”
耳根加紅,他們今天之間的無意接觸……真的太多了!
韓知允皺了皺眉,低聲提醒說,“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你當下別接觸她,避免傷到你。知不知道?”
人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力量也是最大的,無法把控。
韓知允出任務的時候經常和危險份子打交道,善於這一點基礎地心理學。
祁英皺眉,點了點頭。
“祁大小姐,你少在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以前我風光的時候,輪得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