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期是個很會觀察人心的人,立馬就眯了眯精光的水瞳,及時地湊上前,想要幫墨雲爵助勢,然而想要挽上他的胳膊,還沒靠近,墨雲爵就已經向前先走了一大步。
她的手停落在半空,略微有幾分尷尬。
勉強地露出笑容,看了一眼蘇思念。
就在這時,墨雲爵神情像是恢復了以往,沒有任何情感的冷漠目光,尊貴擡聲,“避暑山莊是我提前清的場,沒料到你們會來,不過要知道這地方,不論是爬山還是攀登,亦或者是跳傘滑翔,都是人多了纔有意思。”
他一身黑色西裝,昂起下巴,冷冷站在陸山面前,臉龐盡是凌厲。
頎長高大的身軀,氣勢絲毫不熟陸山的威嚴,反倒能壓過一頭。
“那墨先生的意思是?”陸山有些醇厚地笑出聲,泛着精光的老眸等待着他接着說下去。
“整個山頭這麼冷清,要是出了個事都沒個人照應,不如一起?”墨雲爵沒有半點情緒,殷紅的薄脣淡淡擡開,“陸家的人,加上我的人手,一起好好度過這一週。”
“……這,”陸山皺了皺老眉,似是有些猶豫,旋即一笑,“墨先生說的言之有理,也好,那就一起登山吧。”
“現在這不是最高頂,離山峯還有好一陣距離呢,開始爬吧。”
墨雲爵無縫銜接,冷冷丟下這句話,旋即便已經邁開腳步!
白凌愣了愣,立馬跟上前。
身後的一排排黑衣保鏢,因爲墨雲爵的離開,急忙緊隨其後,從蘇思念還有陸慕年的身旁離開,紛紛重新佩戴好黑超墨鏡。
只留了一個人看守着童佳期。
“童小姐,要不要我背您。”身旁的黑衣保鏢毫無感情道。
童佳期咬了咬牙,笑道,“不用!”
旋即看向蘇思念,她走了幾步上前,對視上眼前女人那雙竟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琥珀美眸,心臟一震,又很快反應道:“蘇小姐,一起吧,爵爺說的沒錯呢,人多有個照應。”
“好。”蘇思念點了點頭。
“蘇導演的美瞳摘了,更好看,要是不當導演,說不定也會進娛樂圈吧?”童佳期頗爲具有深意地對着蘇思念說了這一句話。
蘇思念還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童佳期便輕笑一聲,跟上前方的墨雲爵。
在他們那羣人都離開以後,蘇思念纔有些倒吸了一口涼氣,低頭摸了摸蘇君熙和蘇小寶的腦袋,有些格外責怪道:“你們兩個,下次不準再亂跑了,昨天晚上那麼晚還要跑出去!”
“媽咪,我們是去看到你上山看煙花……”蘇小寶張着嘴巴,軟軟的音調剛浮出一半。
便被蘇思念極快的手速,捂住了小傢伙的嘴脣,不允許她說出來。
蘇思念咬着脣,她可不想再惹什麼麻煩了。
“爸,墨雲爵到底什麼意思,我們難道真的要順着他走?”陸慕年邁步走到陸山的跟前,頓時有些皺起眉頭,神情冷靜複雜。
“先跟着他走,到時候靜觀其變。”
“確定?”
陸山有些威嚴的吭聲道,目光冷硬地掃了一眼蘇思念,意味不明。
“墨雲爵失憶了?”陸慕年也覺得有些奇怪,確實,剛纔墨雲爵的反應,不像是認出了蘇千耐。
現在的蘇思念已經沒有了妝容僞裝,純素顏,按理來說墨雲爵應該一眼就認得出來。
旋即轉過身邁步,朝着上面的石臺階走去,準備登山頂。
陸慕年面不改色,緘默地望了一眼蘇思念。
“一起上山吧。”
“嗯。”蘇思念手指間都密集着一些汗意,僵硬地應了一聲,見陸慕年走後。
身旁的兩隻小奶包再次出聲:“媽咪,我們還要登山嗎?爲什麼所有人都那麼聽墨叔叔的?”
“……”這個問題,她也實在沒法回答。
墨雲爵一句話,整個陸家都跟着走,就連陸山也沒辦法,不得不說,即使四年過去了,墨雲爵給人的壓迫感,還是那麼強大!
“媽咪,剛纔那個女人不像是個好人,你要離她遠點。”蘇君熙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蘇思念,男孩手掌牽着她的手,“知不知道。”
“我,我聽哥哥的……”蘇小寶猶如小雞啄米般在一旁點頭。
“好,我知道了。”
蘇思念應聲,揉了揉蘇君熙鬆軟的栗色短髮,旋即拉着兩個小傢伙,“走吧,現在時間還早呢,剛好是早上,一起運動一下,看看白天的山峯風景。”
話落,左右兩邊各一個,女人牽着兩隻萌寶,三個身影一齊上山。
……
與此同時。
永生墓園。
陽光姣好,滲透過薄霧映射在大地。
一輛黑色的豪車停駛下,車門打開,柳子韻一身黑色禮服裙,V字領口,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鞋下車,旋即隨手撐起手上的傘,也是一把黑色遮陽傘。
她的胸口佩戴着一枚白花,整體畫着冷豔的妝容,復古大紅的脣瓣輕張。
賀莎皺了皺眉,將手上的一大捧玫瑰花遞給她:“我在這裏等你,還是陪着你一起去?”
“在這裏等我吧,我想和那丫頭好好聊聊姐妹之間的話題。”
柳子韻氣場有些冷然,說完後就接過玫瑰花,轉過身,目光有些緘默地看向眼前這一片片墓園……
四處都是墓碑,有的墓碑上擺放着花,零零散散燒着香,而有的墓碑連花都沒有。
驕陽之下,柳子韻的眼眸有幾分潮溼,瞬間變得燙紅起來。
身後的賀莎哀嘆一聲,捂着眼睛轉過身去擦眼角,旋即笑着說道:“也好,你去陪着她吧,她肯定很想你。”
“嗯。”
柳子韻淡淡地應了一聲。
兩步三步,整個寂靜的幽閉小道處,黑色的細高跟發出清脆的聲響,柳子韻便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蘇千耐的墓,旋即正對着蘇千耐。
上面貼着一張照片,是蘇千耐的“生前”照片,還是四年前如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