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死亡、敗落。也不可能再復生,就算再次成立,也不是曾經的那個蘇家。
樓上的陸宅書房,潘叔滿是步伐蹣跚,一步步走進去,看見一地的凌亂和書籍……
豪華實木書架也被掀在地上,簡直如同拆家似的,他嘆了口氣,蹙了蹙老眉,接着進去,直到走到書桌前。
周圍還在搜索的保鏢來來往往,看見老人要取東西,還很自覺地給他讓了讓。
“謝謝。”潘叔眼神一黯,很是恭敬,旋即目光落在書桌處。
整個書桌上的文件很亂,他從腰間摸出一把金色的鑰匙,旋即插入歐式抽屜上的金屬鑰匙孔,很快,一個抽屜被拉開。
潘叔動作不緊不慢,從抽屜內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
因爲他的舉動,周圍的保鏢立刻警惕起來,“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我這只是一份少爺讓我拿的文件而已……沒有你們要找的血清。”潘叔話音剛落下,整個老態龍鍾的身體便被推向一旁,差點踉蹌沒站穩。
保鏢擠到書桌前,紛紛在他剛纔用鑰匙打開的抽屜內,翻找!
剛纔就這個地方沒找過!
“……”潘叔目光黯然,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默默拿着手上的文件,轉過身,下樓。
少爺讓他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了,其餘的,就隨他們吧。
很快,潘叔拿着文件下樓後,陸慕年看見他的身影從樓梯口出現,不禁激動不已,直接伸出手。
“潘叔,快,你把文件給我,我要給思念好好看看……”
潘叔加快腳步,上前一步,將手上的密封審批文件交給陸慕年。
這份文件剛到陸慕年的手上,男人的動作便極爲粗暴,直接將整個牛皮紙袋撕開,將塑封的封口拆開,從裏面將一沓白色合同紙張拿出來。
直接反過來,舉起來以正面示人,他眼眶微紅地拿給蘇千耐看:“思念,看到了嗎?這就是蘇氏集團!你猜寫的是誰的名字?”
“……”蘇千耐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抿着嘴脣,緘默至極。
陸慕年又上前走了幾步,步伐越來越靠近她,目光極其偏執,用手一張張將合同翻給她看。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的股權名字歸屬,寫的三個字:蘇思念。
同時蓋有紅色印章。
“這上面最後是你的名字,只要你現在還回到我的身邊……這些就都是你的。”陸慕年嗤笑一聲,眼神透着偏執的愛,忽然變了語氣,怒吼道:“但是唯一有一點,就是你不能再回到墨雲爵的身邊!”
話落,陸慕年忽然將整個手上的合同文件揚天,所有的紙張文件嘩啦啦從半空中飛落下來。
整個場景就如同慢動作,悽美又張揚!
墨雲爵黑眸陰冷地厲害,媽的,陸慕年當着他的面挖牆腳?
“你先回去,我慢慢在他身上找線索——”
臉廓透着冷戾,正要將身前的蘇千耐拉走,然而就在這時,響起一道女音,蘇千耐側過睫毛,“墨雲爵,等等,我有話和他講。”
如若不是陸慕年,他也不至於和蘇千耐錯過了四年!
此刻,陸慕年近乎是崩潰的盯着蘇千耐,紙張漫天飛揚,他儒雅的那張臉龐盡是滄桑憔悴,目光充斥水光。
“陸慕年。”蘇千耐美眸沉的厲害,嘴角扯着苦笑,“這四年以來我一直在做蘇思念,我謝謝你給了我這個身份,我很謝謝你……讓我做自己。”
如若不是陸慕年給了她蘇思念的身份,她不會有那麼多的成就,導演夢,拍電影,甚至追求理想……
一步步都是陸慕年支持着她,站在她的身後。
陸慕年臉部的線條緊繃,褐色眸瞳深深盯着她,薄脣艱辛地擡開哽咽道:“只要你還在我陸慕年的身邊,你就永遠還是蘇思念。”
他不讓她走,他也不能放她走。
“陸慕年。”蘇千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睫毛,鼓足了決心,再次睜開眸道:“陸山和陸蕊慕不是父女關係,我也很想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不是兄妹。”
她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陸山和蕭嵐的女兒。
符靜雨的那些話,她要得到驗證!
縱使四年前是陸慕年給她下了毒,但是……現如今,她也沒那麼恨他。
這四年,陸慕年對她的好,不是假的,她將他當做兄長一樣,也不是假的。
提到這一點,赫然,面前的陸慕年臉色黑沉,像是在隱忍什麼,頓了片刻才盯着她咬牙道:“不可能的!”
“……”
陸慕年目光赤紅,萬分憤恨地在客廳內踱步,“那個符靜雨就是個瘋女人,她馬上就要再進精神病院,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你是我的陸太太,我們更不可能是兄妹!”
“是你不信,還是你不敢?”
蘇千耐目光頗爲冷靜地直勾勾望着他,眼底充滿憐憫。
對陸慕年,她更多的是憐憫。
“……”陸慕年渾身一震,冷硬着嗓音,一字一字地道,“你不可能是小千,小千已經死了。”
他踉蹌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目光漸漸絕望起來。
蘇千耐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藏着一抹堅定,更加篤定地走上前,“你說我不是小千,那如果我是小千呢?符靜雨說過,她賭了一把,賭陸山會將小千從井裏救出來。如果她說的屬實,那麼那個女孩……現在應該還活着。”
只是蘇千耐自己也很疑惑,如果她自己是“小千”。
那麼當年的事情,她爲什麼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很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我更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蕭嵐一出生就被換走的女兒,還有,我的名字裏,不也有一個‘千’字嗎?這不是和那個小女孩吻合麼?”
“……”
陸慕年已經徹底亂了起來,完全不想去鑑定,也不想去認清他和蘇千耐,和小千是不是屬於兄妹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