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本來就是藉着蕭嵐的地位、權勢而已。
“嗯，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我和她的關係再次恢復到以前，逛街喫飯姐妹之間的聊天，甚至等她生完孩子後一起準備合夥做生意，離婚也是我們一起約定好的事情。”
那段時間，幾乎是這個故事裏……
唯一的一點點美好了，就像是短暫的煙花，轉瞬即逝。
“那後來呢？”蘇千耐已經迫不及待，忽然想到什麼，心下一顫，“是不是後面又發生什麼別的事情了？”
“後來。”南門薇語氣艱澀，“她生下了一個女兒，按理來說是高興的，蕭嵐最喜歡女兒了。”
“……”
“可是，她很討厭自己的女兒，因爲她發現自己的女兒，和自己長得不一樣。”
“——！”轟隆一聲，蘇千耐幾乎全身震了一下。
肩膀都有些發抖，嘴脣輕顫……
當年的蕭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被偷換了？
南門薇已經痛苦地不能再痛苦，睫毛劇烈顫抖，眼中帶着一抹紅楚，“當時我還安慰她，說她一定是想多了，從她肚子裏親生出來的，又怎麼會不一樣呢？我一直認爲她是產後抑鬱症。”
“……”蘇千耐內心極爲震撼，面龐寒的厲害。
“她那段時間避開了我，我知道她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那段時間蕭嵐也做了很多瘋狂的舉動，比如生出來後從不抱自己的孩子，只是坐在房間裏自閉着。”
“蕭嵐爲什麼當時，不選擇親子鑑定？”蘇千耐語氣顫抖。
如果當時進行親子鑑定……一切不是都明瞭了麼？
“我也這麼建議過她，可這是她唯獨一件沒有選擇做的事情。”南門薇涼涼地道，“我猜，是她心中已經有了定奪。”
蕭嵐比她更聰明，只不過是一個看透不說破的人而已，她則不一樣。
蘇千耐愣然，也就是說，蕭嵐那個時候就有了猜測……知道結果，但卻沒有驗證。
“後來這個孩子生下來了，蕭嵐卻沒有選擇離婚，我找過她幾次，都被陸家攔在外面，陸家的傭人說蕭嵐有抑鬱症，不適合外人打擾。”
南門薇皺着眉頭。
“我起初以爲是陸山控制了她，可後來蕭嵐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她要再等幾年。我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她說的等幾年是什麼意思，後來想想，可能她是想等女兒長大後再判斷她的模樣是不是親生吧。”
“可一個不是親生骨肉的孩子，就算再怎麼養，也不是親生啊……”
“她的女兒，就叫陸蕊慕，對吧？”蘇千耐一切都明瞭了，也就是現在潛逃的陸蕊慕，被當時的蕭嵐養着。
“嗯，但其實，你纔是她真正流失在外的女兒。”南門薇有些欣慰地盯着蘇千耐，看着她的樣貌。
眉眼間，真是有蕭嵐的幾分影子……
就好像看到了蕭嵐還在世的模樣。
“……”南門薇有幾分驚歎，“你怎麼知道？”
“應該我小時候……以另一個身份，去過陸家，這個故事的版本，也是陸慕年之前告訴過我的。”
蘇千耐淡淡地道，這樣一來，也算是銜接上了，可她小時候真的不記得自己有過那段記憶，也不記得自己見過蕭嵐。
這樣的記憶缺失，讓她覺得遺憾。
就在這時，南門薇勾了勾脣，笑道：“你只是說中了一半，不虧是蕭嵐的女兒，能猜透她的心思，可這故事的後來，你知道是什麼樣麼？”
蘇千耐皺了皺眉，“故事的後來，蕭嵐是不是自認爲看見了小三的女兒，就失去控制，將那個女孩活埋在井裏了？”
“不。”
“……”不？
南門薇的反應，倒是讓蘇千耐近乎大喫一驚，那當年事情的真相，到底又是怎樣？
南門薇嘆氣，靜靜闡述道：“蕭嵐對‘陸蕊慕’確實恨鐵不成鋼，她也知道了自己現在養着的女兒不是親生骨肉，但是直到有一天，她看見了一個擅自闖入陸家的小女孩，眉眼之間有着自己的幾分影子。”
蘇千耐倒吸了一口涼氣，該不會……
該不會從那個時候的蕭嵐，認出了“小千”？
“她爲了驗證，讓那個小女孩和陸蕊慕坐在一起彈鋼琴，可那個小女孩立馬就會了，教一遍就行，她大爲震撼，忽然明白了什麼，也在這個時候整日在房間內以淚洗面。”
蘇千耐震驚，攥着手指，“蕭嵐既然這時候知道了那個女孩是她的女兒，爲什麼不認……”
這是她的疑惑，而且後面，蕭嵐不是還將小千，埋進了寺廟的井裏？
最後還是陸山救出來的。
“她這個時候忽然意識到，她養了情敵的女兒八年，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有可能活在第三者的栽培下，叫別的女人媽媽，她不能接受。”
南門薇闡述這個悲劇的結尾，自己也有代入感，她十分能理解蕭嵐。
只有當事人經歷這些事情的時候，才知道有多痛苦，永遠不能做到旁觀者那麼灑脫傲然。
“……”
蘇千耐喉嚨艱澀，難以說出話來，養了情敵的女兒八年，蕭嵐對陸蕊慕的着重培養，縱使不是親生，這些年……
對這個“女兒”，應該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吧？
這就是一場真假千金的錯換人生。
“只有當了母親的女人才能明白這種感受，她倒是不恨陸蕊慕，畢竟她覺得這個孩子也是無辜的，最後只有恨自己。”
只有恨自己，才能得到最大的寬恕。
“那後來，她爲什麼又要親手將小千埋進井裏？”蘇千耐詢問，並沒有責怪蕭嵐的意思，只是好奇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