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的,看着像!”

    無念的聲音幽幽,似帶着幾分麻木。

    “臥槽,這玩意兒爲啥會劈我?”

    王子文大驚,他初入修行界,頂多算是一枚小菜鳥,劫雲這種神仙級大佬纔會匹配的玩意兒怎麼會盯上他?

    但他也知,此刻不是深思這些的時候,需先避開再說,否則,即便是靈識之軀,在劫雲雷電之下,也斷無倖存的道理。

    而此刻,純陽門各個宮殿之中,不斷有修士飛上天空,對如此巨大的動靜感到駭然,紛紛詢問宗門長輩此烏黑雷雲究竟是何物,怎的如此讓人心神俱畏。

    宗門長輩俱都沉默,此物,與典籍之中記載的劫雲非常相似,只是他們有生之年均未曾真切地見過,又如何敢輕易斷定。

    而且,這般強橫的壓力,讓人頭皮發麻的心驚肉跳,一身修爲早已通天徹地的宗門長輩門這是多久沒有體會到了啊!

    那雷雲之下,空無一物!

    又是何人引得上天降下這等天罰?

    莫不是真的即將渡劫的大能修士,要衝破這綿延的雷雲,羽化登仙不成?

    這怕不是比出現劫雲還要讓人駭然之事,當能震驚整個修行界!

    鶴長河赤裸着上身,茫然地看着遠處天際仍舊在不斷積壓,越發厚重的烏黑雷雲,竟是自覺此刻有些渺小。

    王子文卻慌不擇路,看到發愣的鶴長河,不禁一頭撞了進去。

    剎那間,雷雲翻涌,眨眼間就來到了鶴長河的上方。

    鶴長河終於回過神來,駭然之餘大罵一聲,再次急退,只是,這一次,雷雲不依不饒,竟是一路尾隨,無論他如何使力,根本就擺脫不了。

    這一幕,卻是把純陽門衆人又給看呆了。

    有宗門長輩忍不住出聲問道:“那是,長河吧?”

    “回師伯祖,正是長河師兄!”

    “爲何?”宗門長輩問到一半,便不問了。

    一衆人只能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卻發現,鶴長河眼見甩不掉這雷雲,竟是反向又重新朝着宗門奔來,想來,是向宗門長輩求助的。

    眼見鋪天蓋地的恐怖天地威壓臨近,宗門長輩們竟是紛紛站立不住,差點從虛空之中掉落下去,往日裏的師道威嚴也蕩然不存,心性差些的,已經破口大罵,想要喝止鶴長河。

    王子文心裏也是直罵娘。

    “先從這境出去再說!”無念提醒道。

    “好!”

    王子文應了一句,就衝着天空伸出食指,很敷衍地罵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鶴長河一瞬間只覺得有一種睥睨天下的無畏,好似這天空之中無比沉重的雷雲只是再尋常不過的絆腳石,隨時都可以一腳踢開似的。

    眨眼間,烏黑雷雲就四散而去,逃也似的沒了蹤影,那輪碩大的烈日重現在純陽門的宮殿上空,一時之間,天地寂靜無聲。

    純陽門的衆人再次看呆。

    在他們眼中,是鶴長河指着天空伸了個食指,雖不知其含義,但莫名地覺着頗爲蔑視的樣子,隨後,那連仙人都會爲之色變的劫雲,竟好似怕了鶴長河似的,剎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

    鶴長河也呆了啊!

    王子文只覺得眼前一閃,身體又重新回到了煉心路上,他抹了把額頭滲出來的冷汗,在那劫雲之下,肉體的反應竟是和凡人無異,他小心翼翼地朝着煉心路上方看去,不由地長鬆了一口氣。

    “不對,還有!”

    他剛剛放鬆心神,無念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惶急。

    王子文眼巴巴地看着剛剛遮天蔽日的劫雲,此刻竟是重新在煉心路上方生成,那恐怖的威壓,瞬間讓他趴倒在石階之上,動不了分毫。

    “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念百思不得其解,情緒之中竟還飽含有幾分鬱悶,想他纔不過向這肥胖修士認主,就要遭受到萬劫不復的下場,身爲劍靈,在劫雲之下化爲煙雲,不知道究竟是幸事還是不幸。

    王子文只覺得彷彿有一塊巨石將他的整個身軀都完完整整地壓實了,隨時會讓他閉過氣去。

    “你到底造了什麼孽?”

    無念感到劍心隱隱不穩。

    除了大能修士爲天地所不容,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世間最惡貫滿盈之人,讓天地不得縱容,將之誅殺。

    王子文顯然不是前者,那就非常有可能是後者。

    王子文根本無暇理會無念,生死間的絕望並沒有將他徹底擊垮,他總覺得哪裏有些異樣,可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其他。

    那劫雲越發大了,覆蓋了整條煉心路。

    咦,不對!

    煉心路爲何有這般明媚的上空供那劫雲馳騁?若是真的劫雲,整條煉心路怕是早已變成了飛灰,但它此刻依舊好好的。

    不對,不對!

    這不是煉心路!

    縱然眼前一切都是無比真實,但這不是煉心路,而是某一個修士的另一個精神世界!

    是了!

    那這劫雲?

    王子文擡頭望天,眨眼間身上的壓力爲之一鬆,劫雲依舊在不斷翻涌,雷鳴電閃此起彼伏,時間越久,那般不可抗力的念頭就越發明顯。

    “無念,煉心路,究竟是什麼?”

    王子文問。

    “煉心路?”

    “煉心路是機巧宗祭煉而成?”

    “這我不知,方面恩澤主人入宗之時,煉心路便已存在許多歲月,據宗內長輩所言,煉心路乃機巧宗立宗之日起創宗師祖從外海搬運而來……”

    “我直覺此路已生靈,之前我與師弟師妹入機巧宗時,便在三曲見過一自稱上古異獸的怪物,只是當時沒放於心上,只當是機巧宗訓練弟子的設置,而那駱器鳴似乎也多少知曉一些……”

    “你且看,我與你說起這事之時,那劫雲壓力蕩然無存,似是也在聽你我之間的言語!”王子文不禁笑道,此刻他對其心中的猜測也更確定了幾分。

    無念豁然一驚,才覺着當真是如此,煉心路若不是有靈,當不至於如此,只是,它似是惡了王子文,竟是讓那平生不見的劫雲追着其,要將他轟個屍骨無存,也不知這位新主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那生靈這般記恨。

    這般對話剛落,那無窮無盡的壓力便再次襲來,可摸清了劫雲的實質,王子文倒也不懼,嘿嘿笑了一聲,便朝着遠處疾馳而去,那劫雲如影隨形,又跟了上來,偏偏就是不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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