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女娃娃也是厲害，旁人的記憶，她是全然沒有感觸的，只當是看了一場戲，所以一開始，她偏偏是這煉心路上走的最快的，後來吾索性也將她潛入了她自己的記憶，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小一解釋着，實際上它也不明白緣何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單單是獵人，還有村婦，甚至是猴子、財狼等野獸，偏偏就沒有這小女娃娃，就好似她本就不存在似的。
看着不停變換的場景，王子文隱隱卻有些明白了，只是不知這般情況，究竟是好是壞。
“以前，機巧宗有個門人來此，情況倒是有些類似，不過，那人也不過是兩段記憶罷了，其中一段還是那人自己的，不似這女娃娃！竟是這般多，還沒有一段自身的！”
小一嘟囔着，似乎有些擔憂日後還有這等修士來闖這煉心路，那可就有他忙的了。
“無念，你如何看？”
“我曾聽聞，類似世間自然孕育的精怪，本是吸收天地靈氣而生，但其魂魄如何而來，還有諸多說法，莫不是，這女娃娃融合了諸多人的魂魄？”
無念的說辭也是模棱兩可。
小九兒自身擁有二十幾種靈識，這本是匪夷所思之事，在修行界基本的論調裏，多種靈識聚於一身，這是自尋死路的做法，難不成，是經年歲月，在小九兒誕生之初，這些靈識就相互之間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那是否意味着，一旦不小心打破，就可能造成小九兒靈識的徹底崩潰？
“修行界之事，倒也不能一概而論！”
無念想了想，還是覺着不可能，但也沒有把話說死。
“那你是如何孕育而生的？”
王子文問道。
“想來，應當是昔年某個劍下亡魂吧，我的記憶裏，大致也不過是胡亂地吞了一些競爭者罷了，再無其他的！”無念感慨了一句。
“也就是說，你雖同樣是精怪一類，但實則此刻的精神世界是獨一無二的？”
“那是自然，若是有許多，我之前顯化的便不是一個人了！”
“也罷，不想其他的了！”王子文將心思暫時壓下，對小一說道，“小九兒此番試煉，可有什麼意外出現？或是會不會之後遇上麻煩？”
小一趕忙挺起了胸脯，道：“主人放心，這種種情形看似危險，但以吾觀之，這小女娃娃心態最多不過是好奇罷了，卻也沒有半分要融入的樣子！”
“那我那二師弟呢？”
“主人且看！”
說話間，王子文面前的畫面一變，竟是回到了浪蕩山。
二師弟身着一身明黃色的道袍，胸前八卦陣圖緩緩轉動，那黑白色的陰陽魚嬉遊之時，竟是隱隱有磅礴的靈力散發出來，他手中握着一柄桃木劍，桃木劍上紫色雷電閃耀，噼裏啪啦，好不熱鬧。
這一個畫面沒見的功夫，二師弟原先的老農裝扮已然是鳥槍換炮，儼然一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模樣了，尤其是他背後揹着的那個巨大的碧綠色的葫蘆，那蓋子竟是彷彿遮擋不住，一絲絲磅礴的火氣從裏面冒了出來，直衝天際，將大半個天空都染成了紅豔豔的。
王子文都看呆了。
而與二師弟對峙的，俱是一個個劍修，爲首的正是那飛劍門金羽劍座下的秦軒，至於其他的人，大多看不清面目，但看其身上所着服飾，也能看出來必是飛劍門弟子。
只聽得秦軒大聲說道：“姬三牛，今日你浪蕩山上下若是能夠放棄抵抗，歸附於我飛劍門，昔日恩仇便皆一筆勾銷，倘若你再執迷不悟，休怪我飛劍門拔劍無情！”
“哪那麼多廢話，你飛劍門飛劍再利，也先問過我手中桃木劍再說！”
二師弟微微一揚劍尖，天地間一道巨大雷電就被牽引而下，貫穿整個虛空，在衆人所站中間位置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王子文嘴角抽了抽，剛剛那雷，比之前小一造出來的劫雲的雷，也差不了多少了，想來是之前的“經歷”，讓二師弟有了這般眼界和實力。
浪蕩山的師妹們已經看得開始雙眼冒星星了，至於其他幾位師弟，則滿是對二師兄的憧憬和佩服之意，至於那胖子大師兄，直接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
之前還傲慢無比的秦軒，立刻變了一副模樣，劍眉星目的臉上俱是色厲內荏，腳下站立的飛劍也發出嗡嗡的聲音，晃動着竟是好像要掉落下去一般。
“浪蕩山敬酒不喫喫罰酒，上！”
他高喊了一聲，剎那間，虛空之中便有無數飛劍齊齊朝着二師弟激射而去，或幽冷，或火熱，或徐或急，已然遮天蔽日。
二師弟卻不急不緩，胸前八卦陣圖瞬間明亮，在他身前彈射出一面黑白色的巨盾，輕而易舉地便將那無數飛劍給擋了下來，那黝黑臉龐板得緊緊的，看着很是威嚴。
“就剛剛一會兒的功夫，攻打浪蕩山的宗門便不下十個，主人的二師弟憑藉一己之力，輕鬆就挫敗了許多宗門吞併浪蕩山的陰謀，現如今，連十八盟的宗門也漸漸開始出現了！”
王子文摸了摸額頭，“二師弟好生威風！”
“如此，便麻煩小一照看一二！”
“主人嚴重了！”
浪蕩山的另外兩人倒是沒有給它造成太大的麻煩，相比那些大宗弟子要好對付多了，但同樣的，他們所能給予的力量也就相當有限了。
“你還不打算出這煉心路？”無念問道。
“第一固然是好，機巧宗大宗氣派，獎賞必然豐厚，不過，似我等小派弟子，有命拿卻未必有命持有，還是謹慎些爲好！不做這第一的出頭鳥！”
眼下的煉心路可以說是王子文自己的地盤，來去自由，便是此刻一步踏出，便可順利走完全程，但倘若出現在機巧宗門人面前，必然又是一番解釋不清的麻煩，索性等靠前的幾人先行出了煉心路再說。
“修行界，自當有一份謹慎！”
若是換作昔日，無念畢竟是劍靈，沒有那麼多的顧慮，誰敢質疑，便先接他一劍再說，但恩澤坐化，卻也跟這樣鋒芒畢露脫不了干係，孰對孰錯，也不須刻意糾結。
至於那所謂獎賞，王子文煉心路上的收穫，怕是機巧宗拿出什麼來都比不上的。